李秋蝉离开的时候没有看到南娜,只有乌特雷德带着大部分的族人来为他送行。巴克拄着水晶叉,非要跟他一起走,李秋蝉好说歹说,最后不得已施了一个缓兵之计,让巴克能够完全变身的时候去华夏找他,这才把巴克留了下来。
“走吧,空。”李秋蝉在心念中说道。
一道巨大的黑影缓缓的压过来,同时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住了李秋蝉。
“等等,我自己来,你带路就行了。”李秋蝉连忙阻止空的下一步行动,上次在海水中体验了一次无保护疾行,现在他再也不想重复那个过程了,太难受。
海水荡漾,空缓缓的从他的头顶游过,过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才看到空的身影彻底的游过去。李秋蝉身形微晃,变成了一条大鱼,紧紧的跟在空的身后。
越往前行,海水的温度越低,渐渐有急冻寒潮不断从上方落下,但是,无论对于空还是李秋蝉,这时的寒潮都已经不构成威胁,空直接毫不在乎的碾压过去,而李秋蝉则游刃有余的在寒潮的间隙中穿过。
终于,一人一鱼来到亡灵之渊的上方。
李秋蝉变身成人身鱼尾的样子,往深不见底的海沟中看了看。这里与试炼深渊有些相似,都是属于海沟的地貌,不过亡灵深渊比试炼深渊要大的多,仅是海沟的宽度就足足有上百里。
“在上边等我。”李秋蝉稳了稳心境,对空交代了一句,鱼尾一摆,向着海沟深处游去。
随着下潜深度的增加,海沟逐渐变得狭窄,而到了这里,李秋蝉心中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直到一抹微弱的蓝光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他的心陡然一震。
“我来过这里。”李秋蝉停住身形,十分肯定的自语道,然而,那种熟悉感却像是被什么阻隔了一般,再也无法让他想起过多,咬了咬牙,李秋蝉继续向深处游去。
蓝光中宁静而死寂,李秋蝉循着心中的感觉,一路下潜,直到来到一处位置,他犹豫着停了下来。
这里给他的熟悉感最为强烈!李秋蝉望着左右清晰可见的蓝色峭壁,视线在其中一块突起的大石上停留许久。
“该死!为什么想不起来!为什么想不起来!”李秋蝉抱着脑袋愤怒的狂吼着,这里一定发生过什么,但是他却想不起来。
嘎!突然,一声难听的叫声从深渊底部传出。
李秋蝉连忙停止了嘶吼,瞪着双眼望着深渊下方,他一定要找回记忆,一定要找回!
一股黑中透着妖红色的暗潮从深渊底部飞快的涌出,清澈干净的蓝色海水,此时宛如被人从底部注入了一股黑红色的墨汁,墨汁涌动着,飞快的湮灭着所有的蓝光。
忽然,黑红色的暗潮中,一个小点飞快的离开暗潮,以比暗潮快数倍的速度窜到他的面前。
“秋炎!”李秋蝉下意识的伸出手,却又缓缓的放了下来。
此时,在他面前的是一只黑红色的乌鸦,更确切的说,是一只亡灵乌鸦,它的身体大部分还算完好,但是脚爪却是森森的白骨,胸口也露出了一小块白骨,梦中那对妖红色的眼睛,现在却燃烧着熊熊的赤红色火焰。
这……,李秋蝉怔怔的望着面前的亡灵乌鸦,他不确定这只是不是梦里那只叫做秋炎的的鸟。
嘎!乌鸦再次发出一声难听至极的叫声,缓缓的向着他靠过来。
李秋蝉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拿出斩妖剑。
“你是谁?为什么我会对你那么熟悉?”突然,一道心念传进李秋蝉的脑海中。
李秋蝉一怔,缓缓的说道:“我是李秋蝉,你……是秋炎吗?”
“秋炎?好像是我……,不,我是李秋蝉。”乌鸦说的话有些混乱。
李秋蝉无语,怎么又冒出个李秋蝉,再怎么说,李秋蝉应该是个人类,而不应该是一只乌鸦。这只鸟肯定是精神错乱了,但是既然它说它是李秋蝉,那么肯定与自己有关了。
“你怎么会是李秋蝉,我才是,李秋蝉不是人类么。”李秋蝉说道。
乌鸦歪着脑袋陷入了思考之中,很明显,它也觉得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在乌鸦思考的时候,下方黑红色的暗潮不住的涌动,但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往上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忽然,乌鸦身形一晃,变成了李秋蝉模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乌鸦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这样,我就是李秋蝉了。”
李秋蝉再次无语,亡灵李秋蝉吗,浑身破破烂烂,很多骨头都露出来了,而且,眼眶里的那两团赤红色鬼火是什么,这能算是人么?
不过,不能再和这只乌鸦争论谁是李秋蝉了,这样下去非打起来不可,虽然自己能够变龙,但是乌鸦下面可还是有着一大片涌动的帮手呢,真动起手来,胜负还两说呢。
“没错,你和我都是李秋蝉。”李秋蝉一脸认真,他指了指自己,继续说道:“我是李秋蝉的肉身,而你,是李秋蝉的影子。”
亡灵李秋蝉再次露出思索的神色,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