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牧云走近了告示榜,众人看他是个书生打扮,自然就都让开一条路来,指望着他能给大伙开解疑惑。白牧云也点头致意,扇面在手中慢慢抹上,来到了告示榜前。
“哟,来了个认字儿的,你们听他讲吧!”站在榜前的是一个捕快,穿了一身有点脏兮兮的紧身衣服,胸口还写着一个不小的黑字:“捕”。说完,便指着白牧云,众人眼光齐刷刷的落在白牧云身上,那捕快在人群里扭了扭身子,几下就跑没影了。
“公子,给咱们念念吧,刚才捕风司那人,啰里啰嗦说了一堆,给大伙儿都弄糊涂了!”提着菜篮子的中年妇人说道。
白牧云向着那夫人点点头,将那告示上的文字念了出来:
“圣主在上,国朝永年。江山万里,皇威布谕。近日因有山野之贼于正月十五、十六日交汇之夜,子时前后,截杀河间府府尹观灯花轿一事,致扰攘市井街衢、霍乱府内治安,罪恶极大。特命捕风司缉捕作案要犯,今已如数全部落网,特以周知府境,慰我民心。顺昌八年,捕风司一百廿三号文告。”
“这什么意思啊?”一个粗大汉子不高兴说道,“还是不懂啊!”
“这位大哥,这告示上的是说,前几日截杀舅、呃,截杀府尹王大人的贼人已经都被捉住了,告知大家安心的意思。”白牧云顿了一下,对那粗鲁鲁的汉子说。
那汉子“嗯?!”了一声,喊了句“放屁!”然后解释道,“这个兄弟,我不是说你啊!我是说捕风司!他们抓到了个屁啊!听说那四个贼人不到一炷香就把几十人杀了个精光,一个活口都没留,这种事儿?在咱们河间可是头一回吧?”
汉子看了一下周围的人,见没有太多的人否定自己,接着道,“他娘的两天就捉住了!说出来鬼才信呢!上次说彻底清了东面鸡冠山的山匪,可倒好!我们镖局十几个兄弟走官道都被人家劫了,人家还撂下话儿,有种的告官去!我可听说了,这次犯事儿的可不一般,有说是剑仙的!”
汉子喘了口气,看见围观的人里有几个点头的,更无所顾忌地扬声道,“他娘的,捕风司的人要是能抓剑仙,我娘就能当皇太后!”
他这一句“皇太后”出口,围观的人便一阵哄笑,身边随他一起来的、稍瘦弱些的人,就忙扯住他衣袖,“大哥,甭瞎说,大婶儿在家洗菜呢。”众人更是哄笑不止。瘦子也不顾方向,扯了那壮汉子便走,“走、走、走,回去吃饭了。”
那壮汉子被瘦子拉着走了,嘴里还不住的嘟囔,“兄弟,你说皇太后给皇上洗菜吃不?!”那瘦汉子只想少惹事少丢人,便应道:“洗啊、洗啊,不洗菜不做饭,吃什么?!”壮汉子觉得瘦子说得有理,就顺从的跟着去了。
那汉子被拉走后,没人在站出来主持说话。众人三三两两的议论开来。
“听人说杀人的,好像还真是剑仙,黑衣服的!”
“对啊,我也听说了!你说王大人怎么就把剑仙得罪了,人家非得要杀他!”
“我猜呀,那王大人一定是尚未发迹之前给神仙许过愿要当大官,后来没还愿,神仙不高兴了,派剑仙下来杀他了!”
“净瞎说!那剑仙能有黑衣服的?土匪才是黑衣服呢!”
“哎?话可不是这不说,这剑仙和人一样,不也得分个正邪嘛?!”
“你们说剑仙长啥样啊?会不会长得、长得和鬼一个样。”
众人七嘴八舌,听人问道剑仙的模样,就都沉默了一阵,“恩,还真没准。”一个老人点点头,略有所思。
“嗨呦,他九叔,那鬼长啥样啊?”
那老人眯缝着眼不言语,摸摸了唇上的小胡子茬说道:“和剑仙长得一个样。”
白牧云不再听人闲话,径自向着如意酒家走来,进了门,白牧云看见酒家的门脸已经换了新的木板,冲着柜台上的老伙计一笑道,“这过了新年,果然到处新气象,就连着酒楼的门板,都换了新的啊?”
那老伙计在那里擦着柜台,见白牧云进来,知道这公子哥又来喝酒了,也笑道,“公子可不知道,这不换也不行呐,那块被砸烂了。”
“砸烂了?”白牧云想着如意酒家的老板关红尘一向心思奇妙、手艺高超,不然也烧不出如意鸡、酿不出如意酒这样的美味佳肴,还以为过年砸烂门板也有说法,不禁来到柜上,问那老伙计。
那老伙计停了手中的活儿,对白牧云说道,“那不是掌柜的砸的,十五晚上那天,来了四个穿黑衣服的人,那天多忙啊,就因为上酒上慢了些,一个黑衣服的就给张旺打了,张旺你知道吧?”
白牧云听了连忙道,“知道。知道。”
老伙计又说道,“那打人的一脚就把张旺踢飞了,从那儿一直飞到这儿。”老伙计指着厅内的一张桌子,又指了指门口,不停地比划着。
“这么远?!”白牧云看这老伙计的手,不觉惊道,这还不得有几丈远!岂不是要把人活活踢死。
“那是!你没看到,当时张旺就吐血了,我急忙让人去找掌柜的,可是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