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傻,但是知道些人情世故,有些事情非要求人家。
为了求人家,有些动作他重复了很多次,那就是跪下。
他数不清是多少次朝着别人跪下,祈求道:“我想习武,求求你们收下我吧!”
他的话语模糊不清,众人分辨许久才知道他在说什么。
众人看着他粘满灰尘的脸还有嘴角的口水渍,不由得哈哈大笑。
“就这傻样,还想习武?”嘲笑的话语无情袭来,众人似乎无视了他,自顾自地讥讽。
他努力抬起头,不自然地露出一张笑脸,希望证明自己不是傻子,可是那别扭的笑容又成了他是傻子的有力佐证。
他就是一个傻子,一个渴望习武的傻子,他们不收傻子,所以他要装作不是傻子。
在众人无情的嘲笑中,自卑的他,终于低下了头。
人群中有人不忍,喊到:“孩子,你还是回去吧,习武之路任重道远,以你的资质怕是难有成就。”
他哭了,轻声道:“回去,回哪里去?”没人听见他的低语,他说完这句话,俯身深深一拜。
众人渐渐没了耐心,怒道:“那傻子还不让开,我们有要事要办,若是因你耽误了,要你好看!”
他是拦住了众人去路跪下的。
他起身,固执地再次俯身一拜。
见他不让开,人群中有人想要动手驱逐了,一人拦住他道:“师兄,别,让我来吧,你们先赶路。”
那师兄怒道:“这傻子赖在这里,你叫我们怎么赶路!”
那人走出来,对他说:“我们实在是有重要的事情,不能收你为弟子,不过我可以传你一式剑法,你去苦练,将来必有成就。”
听到那人这样说,他痴傻一笑,口水包不住地流下。
原来他包了一嘴的口水,才听起来如此模糊。
他听的是希望,众人听的是笑话,人们哈哈大笑。
那人脸微微一红,赶紧道:“来,看仔细了,出剑要快,这样刺一剑。”
说罢那人刺出一剑,有些慌张。
不过他看得很是仔细,看完那人演示后,再次俯身一拜,感激道:“多谢师傅指教。”
众人哄笑:“哎哟~罗师弟,你就当了师傅哟,虽然徒弟是个傻子。”
罗师弟不知是害羞还是生气,背身疾走道:“好了,我们快赶路吧。”
众人依旧哄闹,围着罗师弟走远。
“等等,等等!”他慌张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有人皱眉:“这傻子,教也教了,他还想干什么。”
他看众人停下脚步回头望他,就打呼:“我还不知道师傅名讳,求教师傅尊姓大名。”
他的话有模有样,可一个傻子说出来就显得十分可笑。
众人笑得更欢了,他安静等着师傅说话。
犹豫一会儿,罗师弟道:“我叫罗先天,是武宗弟子。”
“师傅名讳,弟子谨记。”他尊敬地一拜,久久不起身。
众人见闹剧终于结束了,愉快地继续赶路。
他,一个傻子,默念着“罗先天”这个名字,心里还一直想着:“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像这样屈辱跪下,而且还要让那些使我屈辱的人统统灭亡!”
这是一个傻子的誓言。
誓言却在二十年后成真。
傻子从修炼了二十年的青云山上下来,开始寻仇之路,他摸索着记忆,顺照昔日跪求武学屡遭拒绝的顺序,先上了玉兆殿,见到昔日毫不留情将自己踢下山的玉兆殿掌门玉和风,杀死了他,玉和风昔日也是一个肆意放纵的天才人物,却在英年屈辱败在一名傻子手里。这直接导致玉兆殿传承的断绝。
后来傻子又先后杀死了青宫宫主和风雨楼楼主,这两派小隐红尘中,不比玉兆殿远离俗世,所以两派掌门身亡的消息穿得飞快。
没有人敢相信这么一个傻子能接连杀死三派掌门,也不理解这么荒诞的凶杀为什么会发生。
看来没人记得二十年前跪遍大小门派求习武功的傻子。
傻子索性杀了个痛快,按着顺序一个个名门大派闯进去,一个个威名远扬的掌门杀过去,杀得那些人浑身战栗,动弹不得,杀得他彻底为正道不容。
“这……是何等凶残的大魔头啊!”有人绝望大呼,傻子正一剑刺来,听闻言语,傻子喃喃道:“何……大魔,不错,这就是我的名字。”
这名字不错,我就饶你不死吧!
何大魔心想,收回他那惊天一剑。
他杀人从来只用一剑,刺出一剑,无人可以接下来。
这一剑,是二十年前,一名武宗弟子传给他的。
武宗弟子,罗先天!我的师傅。
何大魔带着剑,杀气腾腾上了最后一站,武宗,他在这里求得一式剑法,最后一跪也就留在了这里,他的复仇之路也就在这里结束。
何大魔杀上了武宗,看见石柱上悬挂着的匾牌,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