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若讷和李朔的房间里,李朔立刻激动地问道:“大师兄,帮你为何要阻止我?我要问出乱葬岗的位置,我要前去祭拜!”
“李朔,你冷静点,方才你若真的冒失地出去询问,我们定会被全城搜捕,即是要问乱葬岗在何处,等明日去问城中的百姓,不也一样吗?”,若讷面露怒意斥责道。
若讷轻易是不发火的,只要他一发火,那边说明问题已经十分严重,李朔瞬间沉默了,就连若友他们也是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片刻,李朔似乎想明白了,知道犯了错,诚恳地道歉说道:“大师兄,我错了,方才是我太鲁莽了。”
此时,若讷的怒意早消,脸上露出关怀之意,说道:“李朔,我知道,方才在王府中,你未见双亲尸首,甚是着急,但是,你现在正被通缉,一旦露了行迹,不仅祭拜不成,而且既有可能会连累土宗,连累师尊啊!”
“李朔知错了,日后一定不再鲁莽行事!”
“嗯,好了,若友、若成、若山,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歇息吧,明日我们还有诸多事宜要做!”
“是,大师兄!”
说完,若友他们三人离去,李朔和若讷也立刻就寝,李朔毕竟还是孩子,前半夜未曾合眼,此时,睡意阵阵袭来,很快便睡去。
若讷却仍是难以入眠,脑中反复地思量着,那两个官兵之间的对话,他们不仅仅说李朔会妖法,还提到杜重威都被李朔打伤了,他自然知道李朔根本没有这等的功力,因此觉得这件事情越发诡异。
想来想去,若讷终于拿定了主意,他打算明天夜里再来一个夜探大将军府,直接去问杜重威这个当事人。
第二日,众人吃过早饭,李朔便亟不可待地催促着若讷尽快出去,打探乱葬岗的下落。
于是,若讷便带着众师弟,去了昨天发放东西时,认识的一位陈老伯家,洛阳城中的传闻,多半都是他告诉若讷他们的。
来到陈老伯家,他正在忙着修缮他家的房屋,见是若讷他们来了,连忙热情地把他们扔进了正房之中。
陈老伯拿来五个粗瓷大碗,为若讷他们倒上了水,接着,陪坐在侧,脸上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问道:“几位少侠,真是多谢你们救济我们啊,要不是你们,我们可就真的要饿死啦!”
“老伯言重了,我们身为盘古宗弟子,救济百姓是我们的责任,今日再次前来,是有个事情向老伯询问。”
“哦,问吧,只要老朽知道,一定知无不言。”
“老伯可知,这洛阳城附近的乱葬岗在哪而啊?”
“哦,你们问这个地方啊,知道,唉,真是造孽呀,自从这位新皇攻下了洛阳,这洛阳城内天天都在死人啊。
正因为死的人太多了,所以,新皇就命令官兵将尸体都运到了城西十里的一片杨树林内,草草下葬,久而久之就成了乱葬岗啊!”
“是啊,一将功成万骨枯,朝代更迭,最终受苦的还是黎民百姓,好了,老伯,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了,您多保重!”
说完,若讷便带着几位师弟离开了,再次找到一个偏僻的位置,便驾御法宝去往城西的乱葬岗。
看到陈伯所说的杨树林后,他们便慢慢落下,向树林里走了没多远,便看到了一个半人高的土坡。
土坡之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坟头,插满了木片、竹片或石板等粗制的墓碑,那情景让人极为触目惊心。
一到乱葬岗,李朔便跑了上去,一个一个墓碑检查,他寄希望能在那些墓碑之上,发现双亲的名字。
若讷见状,便吩咐若友他们三个一同帮忙寻找,然而找来找去,一直找了足有一个时辰,他们几乎细看了每个墓碑上的名字,仍是没有找到李朔双亲的名字。
毕竟,当日李朔一家几十口,一同受戮,若要真的埋在此处,也定不会立碑,为此,李朔不禁万分苦恼和悲痛,虽然找到了乱葬岗,却仍是无法祭拜双亲,不由得跪地落泪痛哭。
若讷连忙上前安慰:“李朔,洛阳城外只有这一处乱葬岗,想必,李王爷和夫人一定也葬在了这里,你便就地跪拜吧,李王爷和夫人在天之灵,一定会知你心意的!”
李朔点点头,用衣袖擦擦眼泪,就地连磕了三个头之后,哽咽着说道:“父王,母亲,朔儿不孝,竟不能亲手将双亲下葬,而让双亲委身在这乱葬岗之上,如今就连所葬何处也寻不得,还请父王、母亲在九泉之下不要怪罪朔儿。
朔儿今日在父王、母亲葬处立誓,有朝一日,定会手刃仇人,以慰双亲在天之灵。”
听到李朔所立誓言,若讷不禁心中一颤,因为他知道,李朔心中原本已经熄灭的仇恨之火,此时已再次燃烧起来,而且还有燎原之势,若友、若成和若山站在若讷的身后,也是连连叹息。
也许是因为仇恨而变得坚强,片刻之后,李朔站起身来,眼中已经没有泪水,眼神变得极为坚定,他似乎已经寻找到了此生毕生的追求——为双亲报仇,然而,这却恰恰犯了盘古宗的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