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树”却不是一株,而是两株双生树。
一株树干笔直,高耸入天,树冠隐在浓雾中,看不真切。一株枝桠繁盛,紧紧地缠绕在另一株上。
叶娟的身体便被枝桠繁茂的那棵延伸出的藤蔓吊在半空中。她的双目紧闭,身躯僵直,现出一副死态。藤蔓上的倒刺在她的身上制造了无数的血口。但血液并不外流,直接顺着藤蔓被吸进了树干。
而顾昀就靠坐在双生树下,他的身体同样被藤蔓紧紧地缠绕着,却并没有伤口,身上也不见丝毫血迹。只是同样脸色苍白,双目紧闭。
“靠!”丁徒咒骂了一声,伸出手指指着叶娟,哆哆嗦嗦又断断续续地道:“那,那是……是不是鬼?”
钱穆皱眉,“你看见什么了?”
丁徒:“重……重影!叶娟的身体是重影的……一个,一个是实的,另一个是虚的。”
肖白也一直盯着两株双生树,闻言赶紧道:“叶娟还没死,得赶紧把她救下来。”
钱穆扭头看他,“你确定?”
肖白点头,“人死了,魂魄绝不可能与留下的躯壳再有接触,既然还有重合,就说明她还没死。”
肖白本以为,一直看着有点怂的丁徒听到救人会感到犹豫,未想他却是二话不说就道:“怎么救?你说。”
连钱穆也忍不住先看了丁徒一眼。
看着大大咧咧的丁徒实际上却异常敏感,他嗔怪地各瞪了钱穆和肖白一眼,不高兴地道:“什么意思?看我干嘛?觉得我会扔下队友跑啊?哥不是这样的人好嘛!”
钱穆嘴角微翘,“不好意思,失敬了。”说完,他也问肖白,“怎么救?”不知是不是因为系统给了肖白一身御鬼行头的缘故,虽然他身上没有一点灵力,但其他两人却下意识地觉着他对鬼魂一事颇为精通。在前往后山的一路上,也是肖白指挥着钱穆,摸到了双生树前。因而这种时候,两个人也就自然而然地等着肖白拿主意了。
肖白却十分无赖地一摊手,“还能怎么救?把她放下来啊——当然别忘了还有顾昀。”
丁徒一脸“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的表情,他翻了个白眼,没有好气地道:“谁不知道要把他们从树藤里弄出来!问题不就是怎么弄嘛!用火烧,还是找斧头砍?”他顿了顿,突然换上一脸沉思,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一句,“诶,你们说这像不像黎明杀机?”
肖白瞥他一眼,“所以你是要上去把她抱下来吗?”
丁徒回瞥,“我觉得这主意不错。不过换个人选,你去抱,我接应!”
钱穆不耐烦,“别开玩笑了,你们没发现雾越来越大了吗?”
钱穆的宫灯穿透性极好,在浓雾中也能照亮方圆几米的地方。但浓雾的密度越来越大,像是有如实质。
肖白等人虽在宫灯的笼罩下能够看得见周围,但也仍旧是身处浓雾之中。毕竟它只是照明的工具,又不是结界。渐渐的,浓雾有了压迫感,好似连呼吸都变得凝滞起来。
肖白:“它想要连我们也留下来呢。”
“它?”钱穆将宫灯往上提了提,以更清楚的照到双生树,“你是说这两棵树?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肖白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他脱下一边背包的肩带,将它拽到身前,低头认真地翻找了一会儿,然后从中掏出一沓纸符,“既然系统送了我们这么一堆封阵符,那想来应该不是白送的吧。”
「我靠!越来越有鬼片的感觉了!不过他到底行不行的?不会本来没事,被他一个瞎弄,弄出事吧!」
肖白面上虽淡定,但其实心里也确实没底。他又不是真正的御鬼师,这些封阵符到底怎么用,他也只能是连蒙带唬,对了是运气好,错了也没什么办法。反正现在也就他最“权威”,另两个还不如他呢。可听到丁徒的魂音,肖白还是略感心虚,好在这话是丁徒在心里说的,也不需要他回应。
假装什么都没听到,肖白仍旧一副专家口吻,“待会儿我负责在地上做记号,钱穆你就把封阵符用灵力催动,然后放在我做记号的地方。”边说,他边将封阵符递给钱穆,“封阵符只要一催动,那棵树应该就会有所反应,它的藤蔓也会松动。丁哥你就趁机去把叶娟和顾昀放出来。”
丁徒深吸了口气,点点头,“好。”事到如今,也只能赌一赌这小子是真懂还是在胡扯了,总不能真扔下俩大活人在这被一棵树吸血吧。
肖白拉着钱穆退后了两步,咬着唇回忆了一下之前也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的封阵局。他借着晕黄的宫灯,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双生树周围的环境,终于下定决心。从背包里再掏出一把竹镖,“待会儿我把竹镖插在地上,你就把封阵符直接插在竹镖上。”
丁徒一边小心地盯着藤蔓的动静,一边还不忘监督两人的工作,听到肖白让钱穆把封阵符插在竹镖上,他立刻咋咋呼呼地道:“等等,肖哥,你确定是这么干吗?那,那什么符的,不就破了?”
肖白耐心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