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不知道他是否惊吓过度无眠,但是我睡的是相当的甘甜。
一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我才被敲门声吵醒,钱进来似乎已经等不住了。
我一开门,便看到他脓肿的黑眼圈,和泛黄的皮肤,大概也能猜到,他是不踏实一夜未睡。
“小妹,真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我这让人做好了饭菜,想着你昨天出了那么大的力气,总应该下来吃点。”
钱进来这个人倒是圆滑,心里面知道这样贸然的打扰到我的睡眠不好,生怕我生气,所以,找人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赔罪。
我本就不是什么有名声的阴阳先生,不过是因缘巧合请来为他祛灾的。
哪里会计较这些。
我打着哈欠,擦着惺忪的睡眼,因为昨天用力过猛,所以浑身都有些酸疼。
“好的。”
我淡淡的回应着,钱进来见我决定起床,这才放心的退了出去。
而我掀开厚重的窗帘看了一眼外面,正好是烈阳当头,是绝佳的时候。
一般驱鬼大多数选择晚上,是因为鬼喜阴厌阳,只有晚上才能准确的找出他们然后加以驱除。
但是,现在不一样。
整个洋房里的鬼怪都已经消散,剩下能作怪的就只有物件了,要找到物件还是白天比较好,阳气十足,可以起到震慑的作用。
因为知道钱进来心里不踏实,所以,面对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我只是匆匆的吃了两口,而钱进来则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全程看着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知道他是在等着我发话,而这虽然不长的时间里,他的内心一定特别的难熬。
“钱先生,你不用太过紧张,昨天晚上鬼怪都已经驱逐走了,今天遗留下来的只是小问题而已。”
我出言安抚,然后放下碗筷。
钱进来有些勉强的挤出一个笑意,比起昨天刚见面那风风火火的样子,简直憔悴了一圈。
让我不禁感叹,这一夜之间能发生的事情太多。
活在当下,珍惜眼前所能够触碰到的,才是对生活最大的真理。
不知为何,恍惚之间,我突然想到了张诺天。
是不是,他也是上天对我的馈赠?只是用错了身份,如果可以,我也想珍惜一个能够保护我担心我的男人,哪怕只是一天,就足够回味。
我有些出神的想着,如果不是钱进来打断,恐怕我会更加的想入非非。
回过神来,我才发现我这样的念头实在是可耻。
“小妹,那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钱进来起身来到我身边,略微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恩,不过需要准备一些米来。”
“有,有!”
只见钱进来炮弹似的飞了出去,然后从仓促就扛了一袋子米放在了我的面前。
要说他这微胖的体态,扛着五十公斤的大米,走路都不带休息的,虽然说几步路不算远吧,但是毕竟这个洋房很大,五十公斤的大米,他连气都不带换的就放在了我的面前。
心急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好笑。
“够不够,不过还有!”
钱进来憨憨得冲着我傻乐,我想,经过昨天的事情,他已经恨不得把我供奉在家里面了。
“够,够,哪里用得着这么多。”
钱进来拆开袋子,我就闻到一股扑鼻的米香。
我拿起一个空碗,盛了好大一碗,随即有些犯难。
只见那大米的袋子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泰国香米!”
我有些勉强的咂了咂嘴,钱进来观察甚微,看出来我有些不对劲。
“怎么,有什么情况么?”
我有些犯难,一般问米,都是以糯米最佳,普通的大米倒是也没有什么的,不过用泰国香米来问米,我总觉得有些货不对板的感觉。
“没,没什么。”
不过也没有人规定,出口的大米不能用作这个用途。
我将一碗米铺在桌子上,觉得自己现在的举动有些好笑。
这问米,也不算是难事,姥姥为我找的师傅曾经简单的教过我。
我垫上了三炷香,供奉在桌子上,然后左手狠狠的拍打了一下桌子,右手继续拍打两下,缓和片刻之后,左手再次用力的敲打。
闭着眼睛,浑身有些发抖。
问米,是讲究以大米作为媒介,来吸取一个地点周围的事物的记忆,然后拼凑完整,来回顾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只不过,问米这种办法,属于不太入流的技能。
只能回顾一些阴间又或者与鬼神有关的事情。
钱进来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而我则像是过电一样,一股股电流打通我浑身的脉络,然后涌入大脑,脑海中呈现出一个记忆的片段。
只见,记忆之中,苗秋娜扭着曼妙的腰身,手拿着一根金钗,摇晃的向西北处的墙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