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有你这句话,我死而无怨了。”
张存郁一听到“死”字,酒顿时醒了一些,“什么死,好好的提什么死,谁要你死。”他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心虚了。
田氏看着醉醺醺的张存郁,心痛地说道:“你不要以为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也不知道,甘夫人把事情都告诉我了。如今齐国大举进犯鲁国,已经深入鲁国国内,外面都传言,只有你张存郁才能打败齐国。为妻听到后,自然十分高兴。因为你梦寐以求的就是建功立业,你的这个想法,不知道对我说了多少次。我也曾经为自己不能帮助你而感到愧疚,现在终于有个机会可以成全你了,为妻自然十分高兴。我还亲自下厨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鱼,我没有让下人搭手,这盘鱼完全是我做的。”
张存郁低头一看,案几上果然有一盘鱼,仔细闻闻,香气扑鼻,而且味道和颜色都是那么熟悉,让他一下子想起在绎山学习时,与田氏一起垂钓的情景。
“我知道,君上迟迟不肯任命你,乃是因为我是田氏之女,怕你束缚于夫妻之情,到时候到了两军阵前,会持观望态度。所以,你为了成就功名,一定会不拘小节。可是,我们又是结发的妻子,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一定舍不得当面杀我,因此,有人断定你一定会饮酒,然后回来和我大吵,趁乱将我杀死。我早已知道这一切,我知道这是不能回避的。与其让你把我杀死,死的卑贱,不如我自己去死,死的还壮烈些,也还能给你留点儿念想。”田氏说着说着,忽然哕了一下,吐出一大口鲜血。
张存郁见状,吓得酒似乎全醒了,赶紧起身,结果脚一软,居然倒在地上,然后赶紧爬起来,晃到田氏旁边,一把搂住了田氏,已是泪眼朦胧,“你都是听谁说的啊!听谁说的啊!”
田氏不理张存郁,继续说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嫁给你虽然没有多少时间,但也没能给你张家生个一男半女,我已经没有脸面见你张家的列祖列宗了,如果我这次再阻拦你成就大事,我还凭什么活着呢?所以,你也不用设计来杀我,我如今成全你……”说着,田氏又连吐了好几口鲜血,直吐在张存郁的衣服上。张存郁早已泣不成声。
“只可惜……可惜……惜……”田氏话还没有说完,头忽然重重地歪向一边,手臂也从张存郁手中滑落,重重地打在张存郁身上。
“啊——”张存郁疯了一样大喊着,这喊声撕心裂肺,这喊声催人泪下,这喊声无奈又决绝。
于是,张存郁在王禅和杨青的劝说下,用帛裹着田氏的头颅,来见鲁元公了。
“臣报国有志,而君上以我妻子是田氏之女,所以犹豫不决。现在我把妻子杀了,以此来表明我忠于鲁国,绝非倾向于齐国。特请君上定夺!”
鲁元公看到张存郁手中裹得圆圆的帛布,分明渗着血迹,仿佛看到了田氏充满愤怒的眼神,也仿佛觉得那帛里裹着的就是自己的人头。鲁元公感到悲哀而凄凉,因此很不高兴,“你先下去吧,寡人自有主意。”
张存郁无奈,也只好先退下了。公仪休听说了张存郁杀妻的事,赶紧来朝见鲁元公。鲁元公看到公仪休来了,心里依然觉得周围的空气冰凉刺骨,“张存郁把他的妻子杀了来求取寡人的信任,希望寡人任命他为将领。连自己的结发妻子也杀,这是多么残忍啊。他的想法真是让人猜不透,太恐怖了。”
“张存郁喜欢功名,而不喜欢他的妻子,这不是好事吗?君上弃之不用,张存郁如果反被齐国任用的话,那我鲁国不就更危险了?”公仪休提醒鲁元公。
鲁元公看到事已至此,而且公仪休说的也不无道理,随即拜张存郁为大将,率兵抵御齐国。
张存郁率鲁军到达前线,并没有立即同齐军开战,而是释放信息,表示愿与齐军谈判。他想起下山时清虚子告诉他的明拙剑法要义——大巧若拙,于是先向齐国“示之以弱”,以老弱之卒驻守中军,给对方造成一种“弱”、“怯”的假象,用以麻痹齐军将士,使齐国士兵骄纵,认为鲁国确实不堪一击,之后使其因轻敌而放松戒备。在齐国上当之后,然后张存郁出其不意地以精壮之军突然向齐军发起猛攻。齐军仓促应战,一触即溃,伤亡过半,鲁军大败齐师于平陆,这年是东周安王十二年(公元前390年)。
鲁国打败齐国,鲁元公十分高兴,准备大摆筵席,重赏张存郁,进其为上卿。于是在朝政上议论起这件事。
孟孙矩站了出来,恭敬地对鲁元公说:“恭贺君上!”
鲁元公看到孟孙矩,还以为他只是奉承,所以也高兴地看着他,想听听几句顺耳的话。
“君上知人善任,将士团结一心,民众积极支援,鲁国方能凯旋。张存郁作为将帅,的确居功不浅。然要重用,望君上三思,务必为鲁国千秋大业考虑。”孟孙矩接着奏道。
“禀君上。”谈以正站了出来,“臣以为张存郁虽不是我鲁国人,但国家用人之际,应该唯才是举。譬如强秦,本为戎狄小国,然自秦穆公以来,国势渐强,乃为霸主。举世皆知,这是因为秦穆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