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来这一套,说什么妖女不妖女?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头拧下来?”,夏离脸色玩味,笑意冰冷。“大漠皇宫深处有几道隐晦却又强大的气息,那应该是那世代守护大漠天子不世出的侍奉吧?”
“我觉得你应该去问问那些不世出的侍奉,天地异象究竟是什么回事,而不是将灾祸降临在一个柔弱女子身上。读书人应该有浩然正气,路有不平事,便应一刀平之。我这个迂腐书生没啥能耐的,就是打架比别人厉害那么一点,而且清霜于我而言,是我的好朋友,帮助我多次,如果你们皇室不能还她一个清白,那么我会帮她讨一个公道。她的母亲,还有她,已经含冤了足足二十年,我想,这笔债也要有人去偿还了吧。”,夏离神色不屑,脸庞中的目光阴冷无情,冷冰冰地看着大漠天子,像是看着一个死人那般。
“你是在威胁我吗?!”,大漠天子脸带怒意,右手紧紧握住刀柄,冷声喝道。
“谁知道呢?”,夏离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神色,“别说你,就算那几位在大漠深处隐世不出的侍奉加起来,也只是多出几刀的事罢了。”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年轻的大漠天子神色已经完全冰冷,“九州之中像你这样的年轻高手根本不多,每一位都是名声赫赫,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甚至你的画像传遍大漠,也没有一人知道你是何方神圣。”
“我究竟是谁你不用知道你也没有资格知道,我现在是在告诉你,而不是在请求你,只要夏清霜有丝毫损伤,我就把你这个大漠天子的脑袋摘了,看看有没有人能够拦得我?几位穷极一生只能在二品的侍奉我还真的不怯。知道你们大漠为什么没有一人上武评,没有一人能上那座载满风流人物的江湖吗?”
“连天子都那般误信鬼神邪说,至亲血脉之人竟然也会沦为牺牲品,这样的大漠人才不凋零那才是可笑。”,
夏离嗤笑,转身离去,神色不屑。
日光落下,金黄的龙袍刺眼,大漠天子脸色阴沉,沉默无语。
殿前的两人无声沉默,白衣望红衣,老泪纵横。红衣却低下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不敢说话。
身前的那位男人哪有驰骋沙场那般威武霸道的模样,不曾弯腰低头不曾委屈落泪的大漠汉子如今却是弯起了腰,那满是老茧的右手颤抖着,伸出手来,却又停在半空之中,最后又缩了回去。这样重复,重复,再重复。
父女相见,却是无语凝噎,两人沉默,却不知该如何。
那年他见她,还是那襁褓中的小婴儿,眉眼从前便是随她娘亲,那样惹人怜爱。那年她刚出生便是哇哇大哭,便连宫女也哄不住,他一抱起来,便止住哭声,可爱的小眼水灵灵地望着他,竟然丫丫地笑了起来。
前世你是我的情人,今生我却不能让你幸福安稳,真的是妄为人父啊!
殿前两人依旧无声沉默,那一层长达二十年的隔阂漠生,也许只有时间,才能让他们两人逐渐释怀。
但即便开不了口,那融于骨子中的不可割舍的情感也会牵引着两人走向彼此。
夏离要走了,这一趟大漠之行也算是差强人意,虽说他的修为依旧还未恢复,但清霜的血液到最后也已经发挥到了极致,即便再饮,也无济于事。重要的是,他在大漠还是有些许作为的。
如今父女两人都住在宫中,偶尔清霜会陪父亲下下棋,聊天解闷,虽说两人依旧还是有些陌生,但时日久了,那份刻在骨骼中的亲情会融化所有。加上有夏离这个武道大宗师的威慑,那位年轻的大漠天子便会有所忌惮。身在高位,有些事不得不考虑后果,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赌不起,他也不敢拿整个大漠去赌。
一袭青衫,背影却有些落寞,夏离又再次孤身一人踏上了征程。
大漠依旧风沙席卷,夏离踏在沙土之中,沙尘沾身。
背后,有一柔弱身影奋力追赶,一身红衣在风沙之中尤为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