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离开了莫家镇的地界,向西又走了三天。
莫明禅虽然出生名门,但毫无富家子弟的脾气。三日里全听着逐云的安排,二人风餐露宿,莫明禅也毫无怨言,使得逐云对其又高看了几分。
逐云也是一个随性的人,在沙漠里除了几位师兄弟与他亲近,便无人敢像莫明禅这般对他,逐云受用至极。一路上也不停地跟莫明禅说着自己在沙漠的故事。逐云说得夸张,莫明禅也听得有味,时常还要插问两句,逐云就说得更加高兴了。有时说得累了,逐云便要莫明禅讲他的故事,可莫明禅这些年都中规中矩的,也无甚故事可讲。逐云觉得无聊,便也不再问了。
二人虽然换了姓名,一路上以贝二爷和冯三爷相称,但遇上住店要钱,逐云总要偷去莫明禅的玉牌,也没遇上什么难事。二人玩玩闹闹,倒也自在。
这一日,莫明禅早间起来,发现逐云却换了一身胡服正在等他。
莫明禅笑道:“你干嘛弄这身衣服穿在身上?”
逐云道:“你还笑,这些天净与你瞎扯,差点误了大事。”
莫明禅见他神情严肃,止住笑紧张道:“出了什么事?”
逐云已经习惯了莫明禅什么都不懂这个问题,解释道:“你忘了咱们的身份了?咱们是叶赫部去河西做生意的,现在姬家乱了,若是咱们以西直进河西,那必然被河西守备扣留无疑,那些守备倒不用放在眼里,杀了就是杀了,可是这样一来,咱们的行踪也就暴露了。别说去捣乱,就算真去做生意,那也不得安稳啊!”
莫明禅疑惑道:“你说什么去捣乱?咱们不是去办事的吗?”
逐云道:“对,我说错了,咱们是去办事的!你快把这件衣服换上,咱们今日便要到河西了。”
莫明禅接过衣服,当下脸红道:“这衣服怎么是女装?”
“没找到合适的,你就凑合着穿吧。你看你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穿上这衣服,你若不说话,谁会以为你是个男儿郎?”
莫明禅坚决道:“不行!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穿女人的衣服。”
见莫明禅坚决不从,逐云也是心中疑惑:“这小子一路上,虽然愣是愣了点,倒也听话,怎么在穿衣服这件事上,反映如此强烈?”逐云本想捉弄他一把,所以在早市上便按莫明禅的尺寸给他买了件女装,想见他出丑,却不想莫明禅却怎么也不答应穿女装。逐云计划落空,只得陪着莫明禅在集市上又挑了两件男装换上。
二人在城内备了些干粮,又向西去了。策马走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便见到了风字部大营的驻扎地。那营地沿河驻扎,主要守着通向吉桑的两座石桥,营帐绵延数里不绝,隔着老远便听见那军营内又将士们呼喝之声。
莫明禅勒了马绳,得意道:“怎么样?这些都是我家的,气派吧?”
逐云听完,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好久才说道:“气派?气派个屁!你们风字部的这帮蠢材在姬家的部署里,压根就没把他们算在战斗序列内!”
莫明禅听出了不对,问道:“姬家的部署,你是怎么知道的?”
逐云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连忙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可说,不可说。”
“那你说说,他们怎么就是蠢材了?”莫明禅不服气道。
逐云道:“你还别替他们不服气,几百年前,这尼桑河改道之后,水势已趋近平缓,河内已无激流暗涌。这帮蠢货守着两座浮桥便以为可以高枕无忧,若是姬家派绕过他们的眼睛,在别处渡河,那便可直进衡桑,直取莫家镇。”
莫明禅听得心里发憷,若真如逐云所说,那这尼桑河该如何去守?
又听逐云说道:“你再看着防线,本来你们莫家在风字部驻军连同后勤一起不过两万人,这帮蠢货放着后面的城池不守,非要在这里沿河驻军,还一字排开。使得首位不得相顾,若是强攻,只需要派数百骑兵先乔装到河东,河西一方攻其一段,使这股轻骑兵对驰援的部队进行牵制袭扰,那此地便可不攻自乱。再者,此处属边防重地,每日从此过者,却成百上千。而你听这军中呼喝之声,明显带有欢愉之音,我猜他们现在正在赌博。”
莫明禅一点点的听着,虽然觉得逐云说的并无道理,但还是强硬道:“你又没打过仗,你怎么知道他们就一定不行呢?”
逐云狂傲道:“哼!若是让我来攻打此处,带五百亲兵足矣。”
莫明禅道:“这里守军有两万人,你带五百人来,那不是得一个打四十个,那不是来送死吗?”
逐云笑道:“兵者,诡道也!人之所以长脑子,不光是为了好看,还是要会使用的。”
“那我倒要看你用什么办法,用你的五百人赢这两万人。”莫明禅不信道。
逐云手指着那关卡道:“你看关卡的守备,看上去是在盘查路人,但你看他的手,总要趁机捞点油水,或是直接要钱,这会儿功夫我已经见他无礼扣了七八个路人了,还都是些贩夫走卒。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莫明禅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