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做贼被抓现行的感觉,叶微微不安地左抓右抓,笑得虚弱:“我……只是看到这里亮着灯……不好意思。”
她猛转身冲出去,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几步跑进房里,吁吁地呼着气,胸腔震动得厉害。门把已经扭动,叶微微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与范慕北面对,迅速冲进浴室,呯地把门关紧。看着镜子中自己红扑扑像喝了酒的脸,连连拍着,嘴里嘀咕道:“我什么事也没做,干嘛要躲起来?”
范慕北似乎还在房中,叶微微只好脱掉衣服真的冲起凉来。
冲完凉,特意探出半颗头来,朝外张望一阵,这才敢走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被范慕北看到自己进入江美雅的房间,她总觉得心虚不已,像干了一件坏事般。
“过来!”突然的发声将她吓了一跳,巡声望去,范慕北正站在窗前,因为有窗帘挡着,她才没有看到。
身子绷紧,不情愿地走向他,在离还有不到一米远的地方停下,耸拉着脑袋不敢看他。肩头微紧,范慕北的长臂伸过来将她卷入怀中,大手抚上了她湿嗒嗒的发,顺手取下了吹风筒调成热风为她吹了起来。
组织头领亲自吹头发,这可是最高级别的享受,叶微微一动不敢动,任由他捏着自己的发吹来吹去。终究是男人的手,有时会因为她的发长打结而加力扯,她也只能忍痛不吭声。
“你不开心?”
他问道。
叶微微心颤颤焉,连连摇头否认:“没有,没有。”
“我进去只是想缅怀一下以前的朋友,没有别的意思。”
咦?这是在解释吗?叶微微偏高了半边脸,不敢相信地盯着他。好半天,嘴上才大度地表示着“没事,没事,我没这么小气。”心里却已经撒开了蜜,直甜到了心底。
看着被自己吹得乱糟糟的发,范慕北俯首下去,在她的发间重重地呼吸着,是满足的轻喟。叶微微在他怀里动了动,刚刚被吓去的疑惑在他这种温暖的对待下又浮了上来。
“她,那么漂亮,又那么有才华,你为什么要找我这种……呃,平凡的女人。”就算她不愿意承认吧,但事实摆在那儿,还用人家提醒么?叶微微的自知之明赢得了范慕北的淡然一哂,粗糙的指腹在她的脸上刮者,跟刀片似的:“我要的是妻子,不是艺术家。”
好吧,这算是个极有说服力的理由。叶微微认可地点头,却又起了新的疑惑:“我身上哪一点适合做妻子啊?”不会做饭,洗不干净衣服,打扫卫生马虎,好像一条都没达到贤妻良母的标准哦。
“不挑食,好养。”
什么!这……冷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笑。
叶微微的脸抑制不住地颤抖,黑线一片,无力地低吼:“猪更好养哇。”
躺在太阳下,叶微微盯着身边厚厚的三本书苦下了一张脸。全英文版的《国际政治》、《国际关系》、《经济学基础》,范慕北已经下达命令,在一个月后进行考试。
三本书,几百页一本,一个月?
范慕北这是要创造另一个神话啊。
作为可怜的神话被造着,苦逼的叶微微只能抓紧每分每秒用力地啃,啃得昏昏欲睡。
这不能怪她,从小起,一看到这种大部头的书她就想睡觉,所以,书,成了她最好的催眠药。
当然,她的成绩可不是盖的,为了赶上自己骄傲的老爸,她可发扬了头悬范锥刺股的优良传统,每年都名列前茅。
除了……高考。
人生最重要的考试,她最期盼的展露能力的机会,最终因为老爸的突然离世而彻底毁灭。
唉--
悠悠地叹一声,她已经跟周公握上了手。
叭!
书被打落,叶微微突然被惊醒,刚要伸手去捡,一只手比她更快。顺着那只手往上移,叶微微看到的是刘少尉那张没有多少表情的脸。
“国际政治?”她嘴唇勾高一角,声音冷淡却表现出了明显的兴趣。
出于礼貌,叶微微还是立即站起,行了个礼:“刘少尉好。”
“你这是准备干什么?”当刘少尉将她身边的其它两边书看清时,眉头扬高,“你在进行记者的培训?”
叶微微无力地点头,刘少尉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让她很不舒服。
“你进行这种训练是为了什么?为了能配得上范慕北吗?”她问得很直接,叶微微抿唇不语,对于她这种咄咄逼人的语气很不喜欢。
“叶微微,你敢接受我的挑战么?”
她叭地甩下了那本书,眼睛盯牢了叶微微的身体。叶微微一脸莫名其妙,还没弄清楚她要干什么,刘少尉已经转身离去。
晨色微明,车子驶动在上扬那条略显荒凉的路上,叶微微打一个哈欠,抚了抚正在跳动的眼皮。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右眼!”手用力压下,右眼挤成一条缝,左眼却瞠得奇大。范慕北瞟了她一眼,对于她这时不时到来的神经质只付之以一个微微的拉唇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