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皎月淡云伴虫鸣,山脚下的树格外的茂盛,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一切都显得那么清冷。我抬手看了看表,快十二点,差不多了,猛抽掉最后一口烟,拿起身旁的齐眉棍扛在肩上,一步一步向不远处的一间小屋走去。
这里叫做影壁山,原本叫毛山,山上有一个采石场,后来政府大力提倡火葬,废除土葬,一位商人便看中了这毛山,准备筹建一块商业墓地,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手段,用了什么关系,政府还真就把这块地批给他了,他还请了一位远近闻名的先生给看了风水,先生说:“这毛山本是散气之地,无凶无福,乃是一座青寡山,但是这采石场生生改了这山的风水,现在这山的风水不比龙脉也不让许多,葬在这里必定是福荫子孙,大富大贵啊。”这商人听了之后大喜,当即塞给先生一个大红包,并且让手底下的人立刻开始筹备建设,但是思来想去这毛山毛山的叫着未免显得不那么文雅,便请先生给赐个名,之后便有了这影壁山之名。
可那商人哪知这先生的路数,这先生本就是个路边算卦骗人的,专会编些顺口溜哄有钱人开心,他哪会什么风水啊,毛山本是无福无凶这地倒也不错,只是这采石场在这山上炸出了一个碗状的山坳,在这山坳又打了许多口井,这完全就是个标准的聚阴凶地,却被先生说成了聚风聚水,结果可想而知,隔三差五就传来这墓地闹鬼的流言,哪还会有人把亲人葬在这里,那商人赔了个血本无归,找人揍了那先生一顿,倒也只能吃下这哑巴亏,渐渐的这墓地便荒废了,但是毕竟还是有些阴宅,那苦主的亲人们便凑了些钱请了个胆大的老头住在这,平时帮着打理这些坟头,初一十五也好替他们给逝去的亲人上柱香。不过一年前看坟的老头去世了。这里又没有人打理了,而我面前的小屋便是那个老头曾经的住处,而我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呢?那就要从我的身世说起了。
我叫易方,今年25岁,我家祖辈都是阴阳先生,尤其是爷爷这一代,手持净世棍,做了不少的善事,名声响亮。早些年提到东北易家简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经历了****浩劫,阴阳先生们有的被批斗,有的隐姓埋名背井离乡,人们也不敢再提什么阴阳风水了,而当年的爷爷受了曾经被他救过的大官的帮助,安稳的过了****,直到我老爹成年,爷爷想着不能让东北易家没落,便开始让老爹和二叔修炼易家代代相传的三殇令,这三殇令乃是统称:一殇通神令,可通灵观阴;二殇金身令,可护身周全;三殇驱魔令,可灭鬼除魔。我老爹打小孝顺,什么事情都顺着爷爷,但其实打心底里不想当阴阳先生,也不敢当面顶撞,便半学半玩的跟着爷爷学了几年,虽说略有小成,却没有精进。爷爷看我爹实在是无心学习,便也不强求,而我那自小玩世不恭的二叔却天资聪明,愣是被爷爷连拉带打的教会了三殇令,只是二叔闲散的性格让爷爷颇为头疼,好在爷爷不是那种迂腐的老古董,便由着二叔当个吊儿郎当的先生。
在我十岁的时候,爷爷突然将两个儿子叫到跟前,交代说:“我自知时日无多,身后事也该交代交代了,其一,谨记不可以三殇令谋财害人,助纣为虐。其二,我这净世棍也该交给你们了,易文你无心学道,这净世棍就交与易军吧。”说完从我家祖宗牌位的桌子下面拿出一个长盒交给二叔,又把《三殇令法》交给我老爹:“这书我就交给你,小方年纪也不小了,他日要是他想学,就教给他,也免的我易家家传断了延续。”说完让兄弟二人去厢房让奶奶把他那件黑坎肩拿出来,两人进屋传了爷爷的话,不料奶奶竟嚎啕大哭,疯了似的冲出了房门,兄弟二人赶紧追了出去,却发现爷爷已经盘坐在祖宗牌位前咽了气了。
只是爷爷不知道的是,我早在八岁便已经开始偷偷的和二叔修炼三殇令,一直到我上高中的时候已经对三殇令非常熟练了,后来一次被老爹撞到,当即和二叔翻了脸,二叔却不恼,嬉皮笑脸的说是我追着要学的,老爹哪信他的话,追着二叔满院子打。不过后来他看我真心喜欢学道,也就不再阻拦了,毕竟我的性格相比我爹更像二叔,拦也拦不住,就把《三殇令法》交给了我,读了一遍之后我发现其实书中除了三殇令以外,还附有一些风水卜卦和阴阳先生需要了解的常识,并且对鬼作了详细的分类。后来我被二叔忽悠高考报了个考古系,因为这个胃疼的专业实在是找不到工作,就在老爹的资助下在城边开了一家文玩古董店,倒也落得清闲。
几年过去,我明面上开着古董店养活自己,实际上也帮人做了不少驱鬼的差事,但是全都是一些心愿未了的主儿,三言两语的传个话就万事大吉了。遇到个别不识抬举的货只要一亮手段也都吓的不敢造次了。但是这次则不同了。
三天前的傍晚,太阳刚刚落山,我正准备关店门,我这个人有个习惯,不管是几点,只要太阳落山就关门打烊,就是阴天下雨我也要算着落山的时间。正当我换好衣服准备关门的时候,一个男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进来,我打量一下,四十岁上下,三七分的背头打着发蜡,身穿的衣服打眼一看就价格不低,我看他一时半会儿喘不匀了,“大哥,我这准备打烊了,想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