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滚!……你不是我的儿子!”
一通如雷般地暴喝,秦明猛地睁开了眼睛。又在做梦啊?
秦明无奈地笑了笑,天色终于开始泛青,太阳快出来了吧?他站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将头上的露水抹了抹。
还是夏天好!起码还可以露宿,冬天这样在树下坐一夜,岂不是要冻死?
想不到堂堂的候府二公子也有在树底下过夜的日子!秦明望着逐渐光亮的天际,心里有些惆怅。
都一个月零三天了,那个暴脾气的昆凌候还没消气呢!不过是一个小错,就这样将亲生儿子赶出了候府,还在府门口扬言:“你有本事的,就别跟人说你是我昆凌候的儿子!我看你能活几天!”
起初,秦明也曾豪言壮语相驳:“本公子有什么可怕的?十岁通读诸子百家学说,十二岁武技突破空明镜,十五岁曾将御前第一神将单挑下马,靠自己凭什么不能活下去?”
但是,一个月零三天过去了,秦二公子才知道,好好活下去居然是那么的难!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秦二公子知道了土豆居然是从泥里长出来的,而且烤着吃比直接生吃要好吃!
黄瓜虽然会有毛刺,但饿急了吃起来舌头好像也不会被刺到!
水里的鱼看起来自由自在,诗情画意,捞起来架在火上烤烤也能吃,随便抹点盐巴味道也凑合,就是鱼鳞什么的吃起来太割嘴,也不知道怎么能弄掉它。
还有特别印象深的一次,就是有次饿急了,想找老农民伯伯借只鸡他们死活都不肯。就算他说了父亲昆凌候会还钱给他们,他们照样还是要扛着棍子追他三里地。
可是还是饿啊!
靠自己果然活不下去!
特别是身上没有钱的时候,就算跟别人说是候府公子,也根本没有人相信。
想起那一大袋金银首饰,秦明就欲哭无泪——那个跟他一样没见过外面的世面,不懂生存之道的母亲,堂堂候府夫人在秦明被赶出候府的第一天晚上,终于在一条巷子里找到饿得奄奄一息的候府公子,直接塞了一大袋金银首饰给他。
候府夫人心疼儿子,没有钱怎么过?才一天时间就给饿成这个样子!那些跟候府相熟的酒肆还真是听老候爷的话,说不许给这个忤逆子饭吃,他们就真不给!
这袋金银首饰足够儿子在外面风流快活一阵子了。等什么时候老候爷消了气,还不是得老老实实把儿子接回去?
可是这对没有世外生存之道的母子却万万没有想到,出门在外,这钱财不是这样带在身上的!
不出三天,一大袋金银,一匹价值千金的大宛宝马就被一对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茶摊父女俩用一包廉价的蒙汗药给换走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还算有良知的,这一身的华丽蜀锦袍子倒没给他剥了去,只把他倒吊在一棵不知名的老歪脖树上。
秦明一觉醒来,发现这倒立的世界果然与众不同啊。
大宛宝马一日千里,三天驰骋下来,他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口也被塞住了,连叫都没法叫。
自负聪明有才的候府二公子总算是把自己弄了下来,开始了一穷二白的流浪生漄。
又不出三天,那一身蜀锦袍子终于还是被剥了,这次不是别人,是他自己剥的。总得换点小银子吃些馒头不是?
名贵的蜀锦袍子只换得一些没有味道的馒头,袍子则被穿在馒头铺那肥胖的老板身上,气质不合,体型不合,实在没有样子。
秦明一边暗叹暴敛天物,一边无奈地吃着馒头。总算馒头铺老板有良心,把他自己那件粗布衣服也换给了他,不至于让他就这么光着。
再没有什么可以换钱了。
于是堂堂候府公子学会了扒地里的土豆,捉河里的鱼,偷农家的鸡吃。
他原以为世上最舒服的就是他那张铺着金丝裘被的楠木床,哪知道困极了靠着一棵树也是能睡得着的。
起初他也如同他的母亲一样想,过几天候爷消气了,自然会好言好语将他接回府去。可一个多月过去了,秦明终于意识到,父亲是真生气了!
秦明的倔脾气也就上来了——我过得苦的时候就不来接我,等我在外面混好了,你求我回去,我都不回!
秦明就又开始念叨:“本公子十岁通读诸子百家学说,十二岁武技突破空明镜,十五岁曾将御前第一神将单挑下马,靠自己凭什么就不能活下去?”
活动了筋骨,秦明开始打坐运功——空明镜的下一镜是思玄镜,这对他这个武学天才来说没什么压力,只要循序渐进,相信问题不大。
有问题的是怎么活下去!
柔和的气息周游全身一周,打通了全部脉络,来到了丹田处。丹田里那股热流立即响应了这股气息,将它们又缓缓推动,复又流遍全身,带来不尽舒缓。
十个周天过去,全身开始散发热气——啊,不,其实是太阳出来了,晒热的。那股热流也流不向丹田了,而是向胃流去。
“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