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原告的律师停止叙述,被告律师急忙站了起来,那是个年纪轻轻看起来并不是涉世很深的姑娘,一头乌黑的头发,挂在耳朵上。伊映雪一共见了她两次,带上这一次,是三次,三次见面,她都是同一身衣服,然后,是一模一样的发型。
她惊喜的发现,一个女人穿上职业装再有一点点的抚人的时候竟然是那样的妖娆,让那些所谓的出淤泥而不染之类扇嘴巴子的话,都成了逊色的代名词。
起身,她习惯性的拢了一下耳朵上散落下来的头发,脱稿,比刚才那个原告牛叉许多,面带微笑,首先给镜头一个大大的笑容。
女人这么精心的打扮无非就是因为这场审判是公开的,今天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下一秒就会立刻被直播出去。果然是女人,不论是在什么样的场合,还是自己最重要。
笑容散去,女人踩着十多公分的高跟鞋走到人前,她的身材真好,跟穆少峰办公室里那个前凸后翘小秘书有的一拼。穿了一条性感的一步裙,把臀线包裹的完美极了。伊映雪似乎看见,女律师走到镜头前的时候,站在他不远处的检察官,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口水。
现实冲着检察官鞠了一躬,转过身子,背对着旁听席说:“我站在这里,大家看到了什么?”
这毕竟不是课堂,发出的提问不会有人回答,也不会有人敢回答。
“没错。”隔了一会儿,她可能意识到了这一点,自言自语说:“有的人会说,看到了一个性感的女律师,有的也许会说,看到了你的身影。但是我想问的是,你们第一时间把目光聚集到了我身上哪个部位。”
废话,那当然是臀部。
笑了一下,女律师有些不好意思,道:“很多人都会把视线放到最值得关注的地方,比如,我今天穿成这样,转过身的时候,法官注释的是我的胸口,然而旁听席上的人看不到我的胸口,就只能看的我屁股,人们总是能够把目光聚焦在最容易引起人注意的地方,为什么?”
停顿一下,又说:“这是一种心理现象,比如,白和黑两种颜色同时出现在人的眼前的时候,人们本能先注意到的是黑色,因为黑色,更能吸引人的目光。在事情发生的当天早上,我的当事人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也因为他的公司是响当当的大企业,所以,更多的人将矛头转移到了强者身上。”
以优美的弧度转了个身,她继续道:“现在社会上有很多这样的现象,举个例子,自行车撞到了私家车上,过路的人很本能的就以为,是私家车撞人了,当强者和弱者较量的时候,明明是弱者挑起的事端,最后,却赖在了强者身上。”
这样的比喻,是伊映雪从来没听过的,原来律师也可以说这么平易近人的话。以往的时候,她总以为,律师只是坐在法庭上面,对着自己的稿子念一遍,然后等到退庭的时候,就结束了,却不知道,竟然还有这么潇洒的时刻。
如果这一是一堂大学讲堂,此时此刻的此处应该有掌声,可惜的是,这里是法庭,就算是听到了精辟的语句,也不能流露出自己的感情。
伊映雪多想站起来给这位妖娆的女律师鼓鼓掌,因为她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偶像。
可惜的是,一张巧嘴最终没能拿下这场官司的成功。
李文佑的官司再一次以失败告终,这一次,没有转折点,因为,这是事情戛然而止的尽头。女律师没能在镜头前面引领风骚,以强悍的一面驱走邪恶,虽然临了换来了阵阵掌声的喝彩,最终内能拿下这场战役的旗帜。
离开法院,人人都显得有些垂头丧气,伊映雪搀扶着何静静从里面一步一步的走出来,却发现,这时候的太阳已经落山了。
洁净医疗面临着被查封的惨状,被守候了几十年的家业,就因为一个小小的添加剂,被推上了风头浪尖之后,再狠狠的摔下来,支离破碎,片甲不留。
伊映雪知道,在没过多久之后,洁净医疗就会被宣布破产,在那之后,李文佑和何静静,就真的成了一对苦命鸳鸯。
官司结束之后,李家传来消息,李家老佛爷,那个硬朗睿智的老太太,同一天,香消玉殒。这么大的年纪用这个词不合适,但是,却没有一个词能配得上那个李家老佛爷。
终年八十八,一个特别吉利的数字,又不太吉利,八十八,88,拜拜,那不就是再见的意思吗?
李文佑顾不上身边更加失意的何静静,从法院冲出来跳上车就离开了伊映雪的视线,没有一句告别,因为,说再多都是徒劳,没有一丝用处。
“我觉得天要塌了。”望着飞奔离去的李文佑,何静静有气无力地说道。
空气有点儿阴凉,伊映雪帮着她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安慰着:“傻子,有什么塌不塌的,塌了你还有我啊。”
笑了笑,她摇摇头,对着身边的伊映雪说:“爸爸进去了,李文佑的奶奶去世了,家里又成了这样,我觉得,我就是个灾星啊。”
以往的何静静是一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可如今,让站在一边的伊映雪也无言以对,毕竟,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