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出奇的蓝。
一道白色的天际线划过去,划向遥不可及的远方。惨白的一道,刺伤了眼,即将远行的人儿不自觉的闭上眼。
——走在风中,今天阳光突然好温柔。天的温柔地的温柔像你抱着我。
手机永不知疲累的在唱,五月天的温柔,很暖的一首歌,像是低头就能闻见花香。伊映雪握着手机懒得再抬眼去看,铃声加震动,手心震得麻麻的,伊映雪把头歪在车窗上心里默数了十个数,电话却在第九下的时候断掉了,酥麻的感觉在手心里蔓延,伊映雪想,果真,不是他打来的。
付过钱。深呼吸。抬脚往前走。
迈去了趟车站旁的营业厅,买了张新卡,拔掉以前的,扔进灰色的垃圾箱,一如扔掉自己的死灰黯然的心情。
重新插好卡,开机,上网搜了朵盛放的向日葵当手机桌面,伊映雪满意的扬起嘴角,抬眼望天,以一种决绝的姿态,跟过去道别。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抛开一切,重新生活。
于大家,都是最好不过的了吧。
九点三十五分
检了票上了车,一个人坐在一群陌生人中间,心里有点荒芜,伊映雪塞上耳机打开乐库,才想起格了内存卡什么曲目统统都消失了,空白的目录仿似控诉着它们从来未曾存在过。
伊映雪失声笑笑。
也好。
不听那些靡靡之音。省得,触景伤情。
车子刚驶出站,还未加速,拐角车水马龙,司机开的小心翼翼。
对面街上,上岛咖啡的黄色大招牌很招风。
伊映雪一眼就望见了它里面人头攒动,二楼最角落临窗的位置,半个月前,她和何静静还在里面气定神闲的喝过咖啡。纯咖啡,不加糖不加奶精,当时何静静还哈哈地笑她傻,宁愿苦到皱眉,也不愿端起抬手可及的白糖。
何静静说她矫情。
还真是的。她矫情。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守着那一份纯粹而受这遭苦涩的罪。
这是她最熟悉的城市。生她,养她,育她。她几乎从未远离过它一次。
可是这次,她是真的要离开了。离开了,或许再也不回来。
她爱不起恨不起,只能懦弱的选择逃离。穆少峰她不要了,凌逸辰她不要了,连何静静那个傻瓜丫头,她也狠下心抛下了,连同她所有珍藏的记忆,一并留在了这座城市。
从此,心中无一物,再无处惹尘埃。
车子驶过繁华地段,开始加速,很多店面顺着眼角飘过去,浮光掠影。
伊映雪觉得眼睛疼,泪腺绷不住,每望见一座熟悉的建筑泪水就泛一层,各种的熟悉场景涌上眼前。
伊映雪轻拂去泪闭上眼睛,真是不争气呢,明明决定好了不会哭着离开的。一哭,各种心绪都乱了。
她索性死死闭住眸子,抱紧双臂靠在椅背上,眼不见为净。
车子驶入一片绿油之中,车上乘客唧唧歪歪的,难得出来一走的人,乍一望见无际蔓延的青葱绿色,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还要开心。
伊映雪早上急着离开也没顾得上吃顿早餐,肚子饿的渗人,时而凄凄惨惨叫上几声,她也没心思力气再顾其他,终点站,她一定要去大快朵颐,填饱饥饿,赶走不快乐。
心里有一个人如影随形,身边却空空如也,走到哪里都是失落。
伊映雪只是回来看看。这个温润如墨的地方,似乎随处可见一个男子的音容笑貌。忍不住想,穆少峰,现在还好吗?
小镇上各色的小吃仍旧香飘四溢,热情的人们招揽来客,璀璨的笑容开在大街小巷,跟她的落寞是鲜明对比。伊映雪随意挑了个位子坐下,便有老板笑脸相迎递上简式的菜单,伊映雪笑着推却,“脆皮鸡。一份蜜汁排骨。”
一听便知是熟客,中年老板了然的笑,“那这位先生呢?一样吗?”
伊映雪微微诧异的回过头,浅咖色的皮衣外套,修长显瘦的轮廓,被风吹乱的发在阳光下张扬起舞,他恬静的冲她笑,走过来轻轻点点她的鼻尖,薄凉的手指划过,她的心狠狠惊了一下!
“跟这位小姐一样。”
他理由当然的在她身边坐下,不顾她的闪躲紧紧捉住她的手,“如果我这一秒没有出现,那么下一秒你是不是还要继续逃离?”他盯着她,盯得她不敢直视,仿佛再专注一点,她的脸就会被他剜出洞来了。
她的心里颤颤地打着鼓,一下一下敲的心疼,很多情绪无处表达。她多想自私的抱住他告诉他,不论世界怎么样别人怎么说,她永远不会离开他!
永远不离开他。就像这次的逃离一样,果断,决绝。
她悲哀的想,回不去的,就是回不去了。
一点一点地把手从他手掌中抽离出来,铬的生疼。
手背上绯红一片。她低着头吸着果汁,摇晃着脑袋,告诉他,“穆少峰你错了,不是逃离,是放生。有时候爱情把两个人越困越紧也越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