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在乱都中与师傅匆匆一瞥,此去数日,景歆然都没有师傅任何消息,心里不免担忧。深宫与财阀斗争,参与的人有几个能独善其身。
侍女夏桃进来通传消息的时候,看见自家王妃不知又在发什么呆。大王爷一大早出门了,自打王妃进门,大王爷宠妃的消息众人都有耳闻,也看在眼里。
这会儿大王爷也才没离开一个时辰,王妃就想大王爷想到思绪凝滞了。侍女清了清嗓子,还是觉得通报比打断王妃思念大王爷要重要一点,毕竟门外的老者自称是王妃的师傅,王妃武功那么高,王妃的师傅她一个小小侍女可不敢惹。
斗胆打断王妃遐想,“王妃,您师傅在门外求见王妃。”
什么?师傅来了!
“快,请师傅进来,我在兰亭阁为师傅煮茶。”
夏桃麻溜下去通传,暗喜王妃果然还是更在乎她师傅,真不知该为大王爷高兴还是担忧啊!
穿过庭院,绵长的青石子路旁有交错的假山,或高或低,或大或小,各有特点,各具令人欣赏的特色,交错往返中,仿佛穿越了花园秘境,各色各样争奇斗艳的百花齐放盛开,真真让人大开眼界,细密而清脆的流水作响,传进耳里令人宛若置身于清脆芳草遍野的辽阔户外,令人心旷神怡。
走了一段,欣赏了一段美景,眼前终于出现了兰亭阁三字巨大牌匾的房屋,牌匾字迹刚健,笔锋苍劲有力,夏桃看他注意着,在一旁得意洋洋地称赞,“这牌匾是皇上亲赐,据说是为了夸赞大王爷如王羲之一般好学,故特意赐匾鼓励大王爷。”
当时世人只道大王爷风流放荡,却无人知晓那只是他更方便于暗地里走动的表面把戏,而皇上也惯于配合大王爷,陪他共演二人的戏法,迷惑众人耳目。
师傅暗道,侍女终究不会明白个中原委罢了。纵然他心知一切,却在亲眼目睹这王府内院兰亭阁美景真容之后,也心生诧异,皇上对大王爷当真是发自内心的信任,万千的宠爱,只是不知道当三大财阀最终消失于王朝,皇上还能否以今日的心态面对大王爷。
如若不然,景歆然又当如何是好?
兰亭阁设计的如何辉煌壮阔,如何地让人只是一眼看过去就心生敬意,如何让被蒙蔽了双眼从来都看不清本质的世人所称道,却原来根本不会另大王爷有半分喜色。
他都能看透各种脉络,聪明如大王爷,又怎么会被什么都不懂。
再美的景色被赐予的人却无心欣赏,景色再壮丽,也是毫无用处,倒惹得心中悲凉,有苦难言。
“王妃,您师傅到了。”
兰亭阁的门应声响起,几乎是与夏桃通传的声音同时打开的,一身红装如同一团火焰的景歆然美目流转,脚下匆匆,一边摒退夏桃,一边将轻装便衣的师傅迎进门来。
“师傅!您可算来了,我已等您多日。”景歆然知晓师傅有一日会来找她,再不济也会传来消息,所以她才日日都在王府,并未远去南岭。
“为什么您变成了皇上的人,您不是和景家少大夫人,也就是我娘亲之间有合作吗?”她迫不及待地问,还像从前一般心急,遇事总是要马上知道缘由。
师傅年老,但因常年习武,身体康健,纵然身着简单随意的便装,面无表情的脸却散发着威严,景歆然习惯了面对他,倒不觉得有什么压力。
只听话语间都能流传力量的声音缓缓说起,“我本就是皇上身边的一名护卫,因在宫中表现尚可,再加上武功比别的护卫略高一筹。某一日,皇上在宫内竟然遇到行刺,宫内行刺那可是惊天的大事,不仅意味着有人胆大包天谋划了这件事,还表明负责守住皇城的将士甚至于皇上身边的护卫都玩忽职守,这是大罪。”
“在清理了一众行刺者之后,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他们都是专业的死士,必然是人蓄谋已久的,虽然后来查明不过是某些反抗皇权的蛇鼠之辈的主意,该论的罚还是将士和护卫还是免不了的。”
景歆然手中煮茶的动作都忘记了,只全神贯注地听着当面一定很惊险的场面,她未亲身参与,却能感受到其中的杀气,定然并非师傅所说的简简单单就清楚了恶匪。
“不巧的是当夜正好轮到我值班看守皇上寝宫侧门,而不臣之心的乱党经猜测就是由侧门附近的一条小河内潜进来的。河水流动速度比较快,正好成为了他们遮掩自己行动声响的最天然的方法,如此一来,论罪我是难免了。一众侍卫都被施以重罚,而我和二当家居然被皇上赐死,原因是我们既然一个武功高一筹,另一个忠心耿耿,如何能犯这点小错,我们不服气,堂堂男儿为皇上尽心尽力,忠心耿耿竟然都变成了把我们推向死亡的荒唐理由。可我们不得不承受,因为发话的人是我们的皇上,我们誓死都要效忠的人!”
景歆然不禁佩服,对师傅的敬意由衷的提升了一个层次,可同时她似乎预感到不妙。师傅竟然连皇上让他死,他不得不死的想法都有,自己又有什么能力能够劝服师傅放弃参与到事件之中呢。
师傅的性子是典型的打定了主意,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