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居”内上上下下人等都知道他们的老板回来了,但对外一直宣称是二老板江新。
现在的京都内基本上处于半戒严状态,每晚申末酉初时分就要全城宵禁清街,第二日卯辰时候才能开门营业。
每家每户外出的人员几乎都有登记,甲、保分级而治,渎职或玩忽职守者直接惩处流配之刑。如此重典治民,开始的时候一般会产生一些效果的,吏下之民谁敢轻易违抗。
“竹心居”当日登记的两位老板就是江淹和江新,老板出外和回归这是相当正常的事情。
前日过关卡的时候登记的是江新,回京都内的当然是二老板了。
江枫之所以不用原来江淹的名字,心中顾忌的是那顶凭空而来的“神医”帽子。
若以神医江淹的名头招摇而来,麻烦估计比瑁王妃或者逍遥公子都差不多了。
“竹心居”二老板的归来不会引起任何的轰动,当初的江新也是哥哥江淹身边的配角,心地善良,平易近人,伙计们做了不合适的事情求他准能平安无事。
当然,既然归来必须露上一两面,官方民间都有个交代。
这个也好办,就让和竹心身材差不多的蕊儿全部代劳了。
江新离开的时候年龄小,貌似还没有长开,加上可以淡化他的相貌,不熟悉他的人根本无法记住他的特点。
蕊儿代替江新的名义出面应酬,大家马上将“竹心居”二老板的风姿和现在的江新结合起来,原来已经模糊的印象全部消失了。
“竹心居”二老板江新勉强应酬几次后,便闭门谢客,躲在“竹心居”后面的小院中消闲静养起来了。
这段时间,大家都看得出这位年少单薄的公子身体并不甚好,似乎有天生的不足之症,也就不便过于打扰了。
经过这几天真真假假的表演,江枫带人浩浩荡荡地入住“竹心居”也就尘埃落定了。
蕊儿、陈述和暗影们在京都的去处也就是瑁王府或者王府别院,如今那些地方都不能停留。
现在又是非常时期,住个客栈也要三查五审,所以最好的落脚地点就是江枫的“大本营”了。
江枫心里也明白,这些障眼法其实是瞒不过甄家那位大公子的,他既然能够知道了李逍遥和瑁王妃的关系,一定会联想到当初的江淹和“竹心居”。
“竹心居”二老板江新在这特别的时候浩浩荡荡地突然归来,要是想不通其中的关联都可以不姓“甄”了。
不过,江枫也在大胆地赌,就凭她北疆一行,甄家始终没有针对“逍遥公子就是瑁王妃”这一事实做文章。
也就是说,甄峻初没有暴露她的计划和打算。
虽然不能想清楚他在想什么,但江枫的心中已经彻底留下这位睿智内敛、忧郁深沉的英俊男子了。
江枫甚至怀疑,那封信和包子里的锦囊也与甄峻初有关。
这个想法很不可思议,最为老贼甄亦非的大儿子,甄家最直接、最有资格的承继人,甄峻初不应当自毁长城,帮助他们必须要对立的人。
陈述已经把那封信中记载的名单全部详查了一遍,同他们猜测的一样,用红色朱砂写出名字的人就是甄家的死党,且都是京都外驻军哗变的将领。
只要把他们一一干掉,甄家的整个军队势力就会立即垮掉。
绿色的名字有跟在驻军中拒绝谋反哗变的,现在都被关押起来了。及时救出他们后,如果工作得当,临阵策反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这部分将官在京都的家眷都在甄家的控制之中,幸好都不是太庞大、复杂的家族,解决办法很快就拟定实施了。
黑色名字的那部分人却有些微妙了,其中几个竟然在瑁王爷身边或在镇北大营中。
无间道算不上,应该是名副其实的两面派,墙上草。像这种人首先在人品上就是“渣”,撞到江枫手中就不是一个简单的“择”了,直接P掉,永绝后患。
江枫吩咐陈述将信笺、包子里的锦囊以及自己的想法传递给轩辕瑁,这家伙果然安然无恙地隐匿起来,听说“竹心居”的老板回京就派人过来联系,只是说现在还不方便见面。
他的神秘第一次撩拨起江枫的好奇心,也因为心中也有一个秘密要尽快同他分享。
没多久,陈述就回来了,他汇报说王爷收下了所有东西,也同意王妃提出的部分计划,但有两点绝对不行:一是王妃现在的身份不适合那种暗杀行动,
二是黑色名字的那部分人必须留下,其实朝廷上的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不可能赶尽杀绝。
江枫想想也是,官场的清流、浊流分道而向,相对来说都是一小部分,大部分官员都是浑浊不清,求的只是名与利。
中庸相和,明哲保身,最后打着保皇效忠的旗号,在汹涌的政治海洋中稳稳前行。
他们是另一类的“弄潮儿”,从不追求在史册上留名,官声业绩仅仅是保证仕途风顺的条件,升官发财才是最重要的,因此必须要“有奶便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