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儿懊恼了大半天的事情被王妃一句“洗洗睡吧”给湮灭了。
主子都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要么是胸有成竹,根本不在乎那些女人们为争宠夺爱而玩弄的小伎俩;要么就是……蕊儿不敢想下去。
后一种可能换了别的女人决不会出现,可在王妃身上却真有可能。
没有服侍王妃之前,蕊儿和紫鸢做梦也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女人,整天一副慵懒绵弱的样子,像小白兔一样干净无害,却能轻易而举地辖制住如鹰隼猎豹般的瑁王爷。
没有人知道,归雁堂内,王爷畏妻如虎,即使传出去,也不可能有人相信。
所有人害怕瑁王爷,王爷却害怕他的王妃。
王妃可以随时随地将王爷扫地出门,王爷就命令所有的眼睛闭上,所有的耳朵堵上,他就可以趴在窗棱上软语求饶了。
王海和陈述是从小跟着王爷一起长大的,他们发誓说,就是皇上也不可能让王爷低头认错。
蕊儿背着王妃到景园外走了一遭,确定尹老夫人已经离开瑁王府。
而瑁王爷到这个时辰还没有回景园,有可能尹夫人已经心想事成了。
王妃不允许打听王爷的踪迹,蕊儿自己想着也心烦,遂放弃了原来的打算。
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不烦,也免得王妃老嫌她“事儿多”、“操心命”。
今晚也是蕊儿值夜,她和紫鸢轮流歇在王妃的卧室外间。
王爷不在时,王妃晚上谈兴正浓,就会把她们叫进去“陪睡”。
她们当然不敢和王妃睡一张床,即使王妃生气也不敢。
不讲规矩但不是没规矩,王妃的床也是王爷的床,她们可没有胆量爬上去。
王爷在时,嘿嘿,外间也不必睡了。
虽然蕊儿和紫鸢都是没有出嫁的姑娘,但她们所受的教育对江枫来说比较另类。
她们认为,作为贴身服侍的丫头,服侍主子床第之事情属于份内的职责。
就是这样的陋俗存在,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么多公子小姐的贴身丫鬟最终成为通房或者姨娘了。
一是近水楼台顺其自然的升职,二是色情传染,现场真人黄毒秀的诱惑。
江枫还记得《红楼梦》中的袭人和莺儿,她们一个是贾宝玉的丫头,另一个是薛宝钗的侍女。
瑁王爷晚上一回到归雁堂,江枫坚决要求侍卫和暗影们在归雁堂外守着。
真正的安全并不是日日夜夜的贴身相随,这一点寒山最有心得体会。
江枫随便运用“拿来主义”教给他们一些小技巧,就能保证不让别人在夜间听见自己婉转的呻吟。
想着王爷今晚可能不会来归雁堂了,蕊儿在王妃卧室里的暖榻上歇下,两个人的卧谈会正式开讲。
“卧谈会”也是王妃亲自命名的,奇怪而亲切。
相谈内容随心所欲,可以总结一天的生活经验,也可以设想将来的人生规划。
无论是蕊儿还是紫鸢,和王妃卧谈时再也没有等级身份的顾忌。
她们都是孤儿,王妃说她能理解,所有的孤儿都会渴望亲情和关爱,只不过因为性格的原因表现不同罢了。
王妃有哥哥和姐妹,但她那些年一直痴傻着,和孤儿没什么区别。
瑁王妃身边只有两位视若姐妹的大丫鬟,这在圣天国依然是一个异类。
谁都知道,举国上下,别说是王妃了,稍有一些地位的权贵之家,大小夫人们哪一个不是使唤成群的丫鬟婆子。
瑁王府的两位侧妃和四位夫人都有四个大丫头,八个小丫头,其他杂使丫头不等。
侧妃与夫人使唤丫头数量差不了多少,但等级不一样,这样就显示出二者身份地位的差别。
身份,王妃最厌烦这个词汇,谁一提“身份”二字她就完全不顾形象地爆粗口骂人。
王妃刚搬进归雁堂时,王爷吩咐秋管家按规制将丫头们配齐。
谁知,王妃立即翻脸,说你敢给我弄那么多人在眼前晃荡,我现在就消失走人。
人多事儿多,是非更多。好好的一个人,都有手有脚,谁伺候谁啊。
秋管家也是第一次目睹瑁王爷被训的真实场景,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受惊了,两肩缩在一起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免得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意外的是,瑁王爷竟然没有生气发怒,只用一个淡淡的眼色就把人轰了出去。
当然,被轰出去的是秋管家,看笑话还应当被惩罚的。
蕊儿和紫鸢知道,如果王妃自己会梳头的话,说不定她们两个也不会留在归雁堂。
她们眼中的王妃,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神仙不会的王妃都能给他们当师父,可就是不会梳头。天天盼着只弄一个清水细面的发型,稍不留意就绑成一个马尾巴。
瑁王爷也是不用人伺候的,以前的景园只留洒扫的仆役,其他事务都由王爷的贴身侍卫兼职代劳。
这样的两个主子,许多事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