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龄在宫成轩身后紧张地观望着,有心阻止,但宫成轩笑道:“放心吧,能让她为我找到医治腿脚的办法,才是你那莫名其妙的星相学的最好验证。千万别小看她手中的银针,瞬间杀人,瞬间救人,全在她一念之差。”
开始,扎在宫成轩腿上的针就像扎在疏松的木头里,江枫越来越心凉。她不想放弃,一边凝眉沉思,一边继续探索。终于,她感觉到宫成轩身体的微微震颤,长出一口气,肯定地说:“别担心,还有希望。”
宫成轩笑了,那是寒山典型的笑容。陌生的脸和熟悉的气息,让江枫有一种梦幻般的眩惑。宫成轩身后的刘延龄听到王爷双腿有希望的消息,紧凑在一起的五官马上舒展开了,利用职业习惯把江枫的座椅再次整理得更舒服一些,以此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激。
宫成轩感叹道:“上辈子欠你的,本来还以为这辈子会有机会偿还,看来还得欠下去呀。想起那时你学中医是为了找准经络穴位杀人,如今却成就了这治病救人的本领,这是你的造化还是我的造化呢?老刘,你快点儿给她弄盆清水把脸洗了。本来都够陌生了,我可不想再看你这张‘三心牌’假脸。”
三心牌,看着闹心,搁着放心,用着顺心。寒山以前总爱和江枫一起开着这样的玩笑,他对自己找老婆的标准也界定成“三心”,说男人不戴绿帽子的几率和心脏病的发病率成反比,所以娶老婆一定要娶不被别人记挂的那种。
江枫看宫成轩指使他的管家出门端水去了,又回头看一眼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轩辕瑁,犹豫着问了一句:“你确定要看我现在的真实面目?”
宫成轩笑道:“任你是一只母夜叉也不会吓倒我。老刘一开始就知道我的来历,加上一个你也不算稀奇。这两年,他也早已被我吓习惯了,心理承受能力特强。对了,你不会是暗示我,你的一切事情这位瑁王爷根本不知道,怕吓着他吧。”
江枫无奈地小声嘀咕道:“说不定比你猜想的还严重呢!轩辕瑁,要是真被吓着了,能不能回头再商量?我今日可是千辛万苦才寻到了人,希望让心里的兴奋再多飞一会儿。你要是接受能力差些,现在就回避了,让我以后再告诉你实情好么?”
轩辕瑁不能完全听懂宫成轩和江枫的谈话,虽然貌似漠然,但一直是全神贯注地听着。当他们说道真实面目时,心中升起无数的期待。又听着江枫说会吓着自己,马上明白自己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江落雁与江淹有关,而且江淹并不是刻意在隐瞒自己。
江枫看轩辕瑁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无所谓地耸耸肩,这是她在前世表示无奈的招牌动作:“我当日醒过来的时候,是坐在一顶花轿里,有一块儿毒苹果卡在喉咙中,被周围的人议论着,说自己是一个挺有福气的傻新娘。我是一个傻子,不做好充足的准备怎么能够马上来寻找你呢?”
宫成轩一口茶水全部喷到对面的空地上,脑袋歪在轮椅扶手上笑着咳嗽了大半天。天下人谁不知道圣天国五皇子轩辕瑁大婚当日,傻子新娘被手中的平安果卡得死去活来。看眼前轩辕瑁惊愕的表情,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滋味一定不会好受。
轩辕瑁目瞪口呆地愣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千思万想,也不会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的王妃还是江落雁,只不过是个换了内容的江落雁。轩辕瑁一时弄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心中的希望却愈加升腾起来。
端着清水走进屋子的刘延龄疑惑的眼神在三个人身上轮番扫过,他虽然猜不出刚才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通过自己的主子就知道,眼前这个叫江淹的人和轩王爷来自一样的世界。
江枫也不再理会他们,接过刘延龄手中的银面盆洗去脸上的伪装,大大方方地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吃自己喜欢的小点心。吃饱喝足,时间也不早了,江枫起身告辞。宫成轩有些意外,他似乎没有想过江枫来了怎么还会离开。
江枫指指轩辕瑁说:“你一个南诏国的三皇子,轩王爷,不会要等到天光大亮时敲锣打鼓地把圣天国的瑁王爷送出府吧。我带他进来自然还由我送出去,保证不再破坏你那些防备别人的小玩意儿。你的双腿瘫痪时间太长,完全复原也不是三两月的功夫。我这几天先为你打通腿上的经络,然后制定一个康复计划慢慢地进行恢复治疗。你最好提前找一个熟悉探穴行针的大夫,我会教他以后如何针灸医治的方法。”
宫成轩没有在阻拦,多年的相处已经不需要太多的解释。他看得出轩辕瑁与江枫之间存在着很大的问题,主要的原因也就在江枫这边。等江枫和轩辕瑁就要离开时,他忽然大声问道:“江枫,你今天是不是没有叫过我的名字,是忘记了么?”
江枫头也不回,只向后招招手,笑着说:“你这张脸已经不是我心中的寒山了,不过挺适合你的。等你站起来后,说不定比寒山还玉树临风,潇洒风流,足能让天下所有女子为你心碎。宫成轩,这名字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