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国的京城在望,离老皇帝的生日还差上几天。江枫充分体验了交通不便的苦处,真正的餐风露宿,风尘仆仆。无论你是王侯权贵,还是山野草民,确定要做一件事情,特别是有固定日期的事情,必须提前计算好时间,及早出发。即使这样,也不能保证你就会在那个时间内顺利到达。
为庆贺南诏国皇帝宫伯思的六十寿辰,各国国使都是提前几个月,甚至是半年前就出发了。江枫心里暗骂:这要命的寿诞,谁摊上这件事,来半年回半年,他妈的这一年三百六十多天就给你这老皇帝过一个生日就算没了。
事实就是这样,所以五皇子轩辕瑁决定出使南诏国需要做很多准备。江枫离开京都游玩的那几个月,轩辕瑁是日不休息,夜不安寝,将自己离开圣天国京都后可能发生的事情全部预算在内,分别作以周密的安排,力求能防患于未然。
江枫不是来南诏国贺寿的使节,她只是来找寒山的,不需要考虑那些政治格局和国家大事。寒山在哪里还不知道,只靠她手中这几件独特的玉器寻找着线索。江枫每到一处地方,只要找到她认定的一件东西,都会请店家务必说出其来源出处。
江枫从来就不吝啬价钱,钱她有,就怕那些带着寒山音讯的玉件来历不明。目前发现的这些物件并不多,又大多是转手卖了几次的,来源更是各种各样。江枫不由得暗自抱怨寒山,你小子也勤快些呗,多做两件搞批发,我不就一下子找到生产商了吗。
找来找去,终于来到南诏国京城附近,从一家典当行里淘出一件玉观音像来。那店主十分肯定江枫相中的那座玉观音就是来自京城内的珍宝阁,说是一位官宦夫人从珍宝阁定的玉像,刚请回家就碰到朝廷抄家,被典当行的店主瞅了个便宜。
玉像是死当,若不是遇到过抄家灭族的祸事,店主就想把这尊玉观音请回家自己供奉了。毕竟不干净吧,心里膈应,只要有人出个合适的价钱出手就算了。江枫不理会店主的絮叨,丢下银两扬长而去。
她不知道,那个贪心的店主后来又心疼起这块雕观音的好玉石来,心疼得直掉泪。他是行家,一眼就看出那块玉石属于皇家的珍藏,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根本不会流落到民间来。如果不是自己迷信,一定会把它收藏起来当成传家宝传给子孙,这样就不会便宜了刚才离开的那个相貌平庸的小伙子了。
轩辕瑁对江枫每到一处必须寻找玉器的行为很是奇怪,起初以为这是她的爱好,于是看到一件上好的玉器就马上买下来送给她。后来,轩辕瑁才知道她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找人,找一个会琢玉的男人,心中未免有些难受。
五皇子轩辕瑁早过了冲动的年龄,他的生活环境与成长经历告诉他,没有把握的事情绝不能盲目行动。轩辕瑁一直冷静地衡量着自己对眼前这个女人的情感,也知道自己暂时左右不了江枫,只能听之任之。他忍着心痛陪着她继续一家一家地寻找,直到进入南诏国京城。
南诏国太子宫成烨以国礼将圣天国使团迎进京城内的国使馆,与圣天国国使瑁王爷商议好上国进宫宣旨时间,并通知了万寿节宴的安排事宜。江枫无职无位,乐得一身轻。到了他国国都,平时训练的事情都搁置起来,总不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大张旗鼓地为轩辕瑁训练他的暗影吧。
国使馆分好几个院落,各自独立,已经入住的各国使节互相拜谒。两国友好熟悉的借此机会加深交情,不甚来往的国家也会维持起码的国家礼仪。这里每个人的言行举止都代表着一个国家,借着别人的地盘趁机温柔外交,只有利处没有弊处。
江枫可不管这些,事不关己,也懒得欣赏他们相互之间的酸腐礼仪。她给瑁王爷打个招呼就要往外走,却被轩辕瑁拉住不放。他低声说:“等等我,一会儿就好。”谁知这一会儿等得花儿都谢了,直过了傍晚申时才得以脱身。
江枫因为被耽误了时间,气哼哼地在大街上寻找珍宝阁。她脸色不太好看,口音也不是本地的,被问的人也相应没有好声气。幸好有轩辕瑁跟在她的后面重新打听,言语谦和,态度恭谦,也就有人愿意热心地为他们指点去处。
到了珍宝阁,江枫拿出从城外典当行里买来的玉观音像询问出处,掌柜的却拒不承认这尊玉像是从他这里卖出的。江枫当然不信,将珍宝阁的所有玉器检查一遍,随手就挑出三四件来,认定这都是出自一个人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