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了睡下,心里总是惦记着他说的礼物,但辗转间,还是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得极早,昨夜里做了一夜的梦,那些不连串的梦,都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好像,又与他在秋千架下,他仰起的笑脸,那样的清晰。
没有听人来叫我去服侍他,我就一直的在屋子里,过了一会儿,听到他去上早朝,脚步阵阵,只穿过我的窗下,直走出宫外。
一直的想着他说的话,不知道他要送给我的礼物是什么,就这样,一直到了他下朝的时候。
我进到正殿时,正有宫人为他脱去朝服,他平伸着手,等着那宫人为他穿上常服。
素色的云锦常服,慢慢的披到他的身上。
我不敢只杵在这里,走上前去,将金冠罩到他的发髻上,又别上一枚绿色的玉笄。
尽量的避开他的眼睛,我知道他的目光一直的落在我的身上。
“好了,你们退下吧!”一切做好后,他向着其余的人道。
那些宫女都退了下去。
他回过脸来对着我说:“和朕同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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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着他出了昭阳宫,又穿过了长廊,走过两道殿门,终于转到了乾清殿的一侧。
还未转过那个拐角,就听到正面的殿内传出念书的声音。
一个略为苍老的声音,只听他说着:“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然后是稚稚的声音,随着他念:“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我心惊,这里就应是上书房了。
果然转过去,已经重开着的窗子,见到里面的情形。
一个近七旬的老者,正手里面握着书,摇头而诵。
我的目光只掠过他,直接的落在了那坐着的两个人身上。
一个是大皇子,我只匆匆的看了一眼,然后,我就看到那个穿着锦衣华服的少年。
他背对着窗子坐着,只看到他认真的跟着读着。
听到那老者在讲:“你拿木瓜赠送我,我拿琼琚回报你,岂是为了感谢你,只为珍贵情意永相好!”
我看到那少年仰起头来,似听得十分的入神。
我也入了神,只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少年看,我看出他是谁了,只想着他能回过头来,我好看看他的脸。
就在这时,皇上贴近我的耳边,轻声说:“朕这礼物,你可喜欢!”
我只惊住,回过头来看他,他点点头,也不理会我的惊诧,只抬脚走进殿内去。
我看到那老者看到他进去,就停了讲书,拜见起他来,那大皇子也起身行礼。
我忙走了进去,刚好看到赵若余,我的弟弟,此刻也站起身来。
他学着大皇子的样子,只弯身行礼,束着手说:“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上说了平身。
他们皆站直了身子。
我走到皇上的身后,见到若余的脸,比着之前见他,他明显得胖了些,脸上有着隐隐的光泽,可见,这一段时日,凌思危将他照顾得很好。
他垂着眼站在大皇子身边,听着皇上与大皇子的对话。
正在这时,皇上问完了大皇子,就向着若余问道:“你叫做什么?”
我的心紧张起来,只听到若余答:“回皇上,我叫尹子仪!”
连名字都已经改好了,那身世也一定都备好,只等人来查问,凌思危做事向来谨慎,绝不会留下半点破绽。
果然,我听着若余镇静的回着皇上的话:“我是参将尹云飞的儿子!”
皇上点点头,伸手摸到若余的头上,他轻轻的抚着若余的头,眼中出现了一种莫名的情愫,只如闪过淡淡的无可奈何般。
他轻声的对着若余说道:“你父亲为人刚正,宁折不弯,不屈于敌,虽死犹生。朕对他亦是敬仰。生为男子,就该若此,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你可知晓!”
我听到他这样说,心中犹被铁烙烙过般,只疼起来。
参将尹云飞是在战时被掳,不屈不降,被敌人斩首,可是,皇上这句话,竟也似在说我的爹爹。
若余点点头,说道:“我记下了!”
“好了,你们接着读书罢,华宇,你要用功些!”皇上转过身去对着大皇子说道。
大皇子忙说道:“是,华宇知道,母妃亦告诉华宇,用功读书,让父皇高兴!”
皇上拍拍他的肩头,略带了欣慰之色,他转身走了出去。
我看了眼若余,也跟上了皇上。
回去的路上,他便不再说话。
他走在前面,步伐依旧沉稳,那身影依旧孤寂。
可是,我只感觉到他的可怕,这世上,便没有一件事,可以瞒得了他,混得过他的眼吗?
凌思危自认为已经做得滴水不露,绝无半点的纰漏,可是,还是被皇上揭穿,皇上昨天便是对我说,即使是被骗,也要借花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