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这个洗衣房,已经有三天了,身上早换上了统一的宫衣,青灰色,头上也包着一块青灰色的布巾,是洗衣房的宫女与别处的宫女身份的区分。
一天到晚,这些宫女总是弯身在木盆里,或是不停的打水,抬水。
而这暗无天日的日子,让她们早就磨灭了所有的棱角,看上去,都是一个样子般。
这样的活,我许久都不曾做过,第一天,被马嬷嬷打了好几鞭子。
她边打,边说着:“哼,到了我这里,不要再给我装金贵,做不好,就送去刘嬷嬷那里,有你吃不了的!”
背上火燎燎的疼,更让我受不了的是,好像一夜之间,洗衣房内的宫女都知道我是个不安分守已的人,想要惹皇上的注意,而得罪了主子,被主子遗弃到了这里,她们对着我嗤之以鼻。
那日晚上,倒是那云奴看我在一角吃饭,就看着无人时走到我身边,对着我说:“姐姐,看你也是个伶俐的,怎么不懂得一些的规矩呢?”
我抬头不解的看着她。
“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不曾做过这样的粗使活计,要是这样下去,不出一月,你不被折磨死,怕也剥一层皮!”她笑嘻嘻的说着。
“那我要怎么做,请妹妹明示,夏荷定会报答于你!”我问着。
她贴到我的耳边,轻声的说着:“我也不要你报答,你能怎么报答我,只是,你要好好的讨好马嬷嬷,我看你还有着些私已物,命若没了,留它们做什么?”
我恍然大悟,不及说谢,她已经跑开。
我按着云奴的指示,偷偷的于无人时,将手上的两副镯子,偷偷的塞到了马嬷嬷的手中,她顿时眉开眼笑。
第二天,交到我手中的活就少了许多,那鞭子也不再落到我的身上。
只是,这三日来,不论我出现在哪里,身后总有议论声,而明显的,她们排斥着我,而云奴是意外,只有她会对着我笑,给我些指点。
而我也发现,云奴更是这个洗衣房中的意外。
那些个宫女们,每日被劳累所累,眼中已失了光华,嘴脸也都刁钻刻薄。
唯有云奴,她总是笑,而她也甚是得这里的人的敬重,虽然她年纪最小,说敬重严肃些,可确是如此,那些互不服气,平日里互有指责的宫女,却都对云奴十分的服从。
奇怪的是,她那样小,而分明她又是最卑微的人,这几日,我已经知道,她是一个破了规矩的宫女的孩子,那个宫女已经被处死,她却命大的活了下来,没有人知道她的父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