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岳山今天可是比任何人都高兴,有些微微弓起的后背硬是挺得笔直,被太阳晒得黝黑的面孔透着红光,家里也比往常几十年任何一天都热闹,往来的人们穿梭不断。
自从得知儿子张云高中状元之后,他高兴的几天都没有睡好觉,嘴巴除了在睡梦中,几乎就没合拢过,前来拜访的乡亲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安排好跟随张云回来的人员的吃饭住处,天色已经不早了,自己忙的到现在还没吃饭,感觉自己好像有使不完的劲。
第二天,没有被家中的公鸡叫起,张岳山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准备好众人的早饭,就开始准备今天要祭拜祖宗的祭品。张家祖坟落在凉山脚下,祖祖辈辈都埋葬这里,坟上茅草早就被人清理过了,上面附了一层新土,献上祭品,三跪九叩。
‘恭喜张大哥,今日张云高中状元可是给我们村张氏一族涨脸了,张老哥您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哪里那里老弟赶紧坐下说话。刚刚坐下歇会又迎来了带着张林和一大包东西的张铁,赶忙把人迎进屋子里,跟张铁寒暄起来。
主客归坐,茶水喝了几杯,张铁见张岳山一直与其寒暄也不询问缘由。便开门见的说道‘今天带林儿前来是希望让他拜在张老哥门下,跟随老哥识得一两个字,虽然不能和张云侄儿那样高中状元,但会认识些字和能说两句像样的话,也至少比我这个睁眼瞎强’不知张老哥意下如何。
见张铁提起张云,张岳山不由得挺直了腰杆,满脸自豪。。
知道了张铁的来意,张岳山捋了捋胡子,一脸的笑容道:能够传识授业也是我辈读书人的一大愿望,只是古语云: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张林侄儿能够走到哪一步,还是要看他自己啊’。
张铁抱拳谢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辛苦老哥了,这些个粗物就当作今日的见面礼,还望老哥收下。。
送走了张铁父子俩,又陆陆续续来了几家带着孩子前来拜师的大人。
张云等人这次回乡,从京城走到张家庄一路走来耽搁了不少日子,所以能够呆在家中的时日不多,过了两日众人便匆匆的赶回京城,张云本想带着父亲一起回去,但是张岳山故土难离,死活不同意。又想到自己新进士第,还不知前景如何让,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与父亲告别后与众人一同离开了。
张岳山也终于有时间可以轻松一下,休息了半日就开始整理房间,请村里的木匠做了几副座椅板凳,明天就是正式的开学日子。
清晨,天蒙蒙亮时,屋外传来鸡叫声,张岳山猛然间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有些花白的头发,起身走出门去。微风吹来,这可能是夏日里最凉爽的时刻,洗漱完毕后换了一身灰色长袍,把头发束起来,看上去还真有个教书育人的模样。。
“拜见先生”只见张岳山正襟危坐在教室外的一片空地上,板着脸。面前跪着七个八九岁的孩子,周围都是前来看热闹的人们,在村长的主持下,七个孩子向张岳山磕了三个响头,每人奉上了一杯拜师茶,拜师仪式就算完成了。
以前张家庄的人对读书可没什么兴趣,张岳山自幼饱读诗书,据说以前祖上有人在朝廷里做官,后来家道中落,举家搬迁到张家庄。一家人住在祖上传下来的房子里,多少年过去了。唯一没有变的就是对读书的坚持,即使再清贫也没有断过。张岳山没有考中举人,农活做的也是一塌糊涂。妻子过世后,一人拉扯张云长大。
待把看热闹的众人赶走后,张岳山就把七个孩子领进屋里,把事先准备好的书本发给大家,可能因为时间仓促只有薄薄的十几页。
‘咳咳‘
清了清嗓子,“在正式教你们之前先给大家介绍个东西”张岳山举起手中的东西说道:有谁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木头”张林和其他的六个孩子齐声说道。
“错了”
张岳山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这个东西叫做戒尺。有它将伴随你们的整个学习生涯.
张岳山扬了扬手中的戒尺说道:“戒“为警戒,惩戒;“尺“为尺度,度量,标尺。简单的说呢就是你们七个人中有谁“不听话,捣乱,不能按时完成的任务,或者不会背书的人就要用戒尺来教训他,张岳山唬着脸说道。
看着张岳山满脸杀气,众人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张岳山仅仅在上午教授学童知识,下午就不用来上课了。“李得宝,李得宝,你等等我嘛。上午放学后,张林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追上来”
“干嘛要等你,今天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被打,说完还不忘吹吹手心”
“可是你看我也被打了啊”张林伸出被打的红红的手心。
今天最先领会戒尺滋味的就是张林和小胖子李得宝,李得宝父亲是张家庄的“走脚”,平日里以把村民田地里的收成和猎户打猎得来的兽皮拿到凉阴城中去出售,因此家境比普通人家强上不少。
李得宝是李兴言的老来子,平日在家都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那里受过这等罪。今日被打的眼泪汪汪的,在那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