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冯夫人有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冯家的醋坊还是搬到上河城去了。
搬得无声无息,干净利落。
用的却是杨家刚刚盖好的铺子,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滑稽,杨家好几年前就想搬,却没有搬成,好不容易盖好了铺子,却不打算搬了。
冯金元从来都没有想到搬铺子,却说搬就搬了。
于此同时,洛锦也在镇上紧锣密鼓地找地皮,盖房子,冯家是镇上最大的醋户,如今突然搬走了,市场上的份额少了一半,这个机会若抓不住,恐怕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平山镇虽说是方圆几十里的中心地段,但地皮也不像想象中那么难找,洛锦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一块理想中的位置,这里就是靠着平山镇大集的一块荒地,离锦香醋园只隔着一条路。
这块地,因为靠着大集,种点庄稼总是被踩踏得不成样子,便一直荒着,平日里,成了放牧小童的聚集地,这地方空旷不说,紧邻平山镇大集,宣传起来也不那么麻烦。
这件事情被洛锦全权交给了陆远山,他是个木匠,不但会做家具,盖房子也是内行,加上他认识的泥瓦匠也多,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陆远山知道了洛锦的意思,便马不停蹄地忙开了,联系泥瓦匠,买料,一家人也成天往镇上跑,从二月一直忙到了六月,房子才终于建成了。
房子按四合院的格局建成,分前院后院,前院用来做醋坊,后院住人,门口处的门面房建成两层小楼,二楼的阳台用栅栏围了一圈,四下里。没有墙,做成了凉亭式,上面不住人,多半是用来休闲用的,阳光下,金色的琉璃瓦闪着动人的光芒,一切都是理想中的样子。
前后两处院子很大,李氏说,前院种点花草果树,来醋坊买醋的人。可以赏心悦目,后院种点菜,养点鸡。吃起来还方便。
洛绣让洛怀平给自己在后院搭上个秋千,说自己眼馋很久了。
洛锦听了,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的甜,从此以后,一家人不必挤在那几间破屋子里了。以后,家里来多少人也不怕,后院有好几间客房,再也不必为来个人而发愁没地方住了!
一想到自己的婚期将近,心里又忐忑起来,在杨天源的催促下。她和杨亦安的婚期定于九月初九,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日子自然是洛满才根据两人的生辰八字算出来的。
这几天。杨亦安也忙着收拾房子,他依照家规,也在镇上盖了一处房子,早已经准备妥当。
这两个月,两人各忙各的。反而不像以前那么经常见面了。
其实杨亦安对洛锦大张旗鼓地盖房子并不赞同,他认为完全没有必要。现在冯金元已经从酒坊里搬了出去,那么到时候,洛锦直接在店里卖醋不就完了,干嘛还要另起锅灶?
但他知道她的脾气,认准了事情不会轻易回头,也就没有表态。
洛家在镇上盖房子,引来不少议论,他们大都一致认为,是沾了杨家的光,这让李氏和洛怀平很是尴尬,明明是自己女儿辛辛苦苦赚来的钱,竟然被人说成了是用了杨家的银子。
但洛怀平经历上一次的绑架风波,对许多事情也看开了,日子是自己过的,不必太在意旁人的看法。
不管怎么说,一家人还是高高兴兴地搬到了镇上,洛满才在这期间,一直没间断的酿醋,锦香醋园很快就开了业。
平山镇上的醋户这才知道,原来洛家的醋已经代替了冯家的醋。
洛怀安两口子自然也不甘清闲,他家也酿出了不少醋,依然放在于耀祖的铺子里卖。
许氏见大儿子一家搬到了镇上,心里也很是高兴,但她心里其实一直希望,两个儿子能互相帮扶,一块发家,但是眼下似乎是不可能的。
洛怀平和洛玉莲是亲家,兄妹俩的关系自然亲近一些,若是老二再掺和进去,怕是不好,也就不再吱声。
她老了,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再管得好。
她看着院子里大儿子一家住过的那两间依然摇摇欲坠的破房子,心里感慨万分,她见过洛怀平镇上的气派的大院子,想不到,洛锦去镇上做生意才一年的时间,家里竟然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令她始料不及。
在洛锦的坚持下,徐顺利和洛娟也一直留在镇上帮忙,徐顺利和洛绣忙着在门头上卖醋,洛娟则跟李氏一起为洛锦准备嫁妆。
李成业回上河城后,收拾完了自家的地,就没有回平山镇,一直在李记布庄帮忙。
李梓轩又要忙布庄,又要忙醋坊,实在是分身乏术,不得不请李成业去店里帮忙看店。
其实李梓轩对从天而降的祖业却没有多大的兴趣,他们一家最近都在忙这一船布,因为质优价廉,款式好看,做成的成衣在上河城卖得很火,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李梓轩几乎联系了上河城所有的大小成衣作坊来做这批衣裳,由于成衣卖得好,往外放的工钱也高一些,那些成衣作坊都过来相争拿布料,回去赶制成衣,忙得不可开交。
原来还想抻抻船家的那些布商后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