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早起的,也都缩着脖子匆匆而过,地上的积雪仿佛是在一夜之间不见了踪迹,屋顶瓦上也落了一层薄薄的晨霜,白茫茫的,像盖上了一件银白色的轻纱罗装。
正值清晨,天气自然格外的清冷,说话的时候,都呵出一口白气!
她见李成业除了身上穿的棉袄,车上并没有放别的衣物,又跑到后院厢房里,取出一件大棉袍放在车上,那是以前洛怀平穿过的,李氏怕李成业晚上冷,才拿来让他睡觉的时候搭在被子上面的。
“最多两天而已。用不着的。”李成业笑了笑,心里却暖暖的。
“放在车上盖着腿,以前宝田送货的时候,车上也总是放着一个大棉袄,何况咱是走远路。”她随口说道,无意提起宝田,她心里有些难过,昨晚,她听见洛满才对她爹娘说的话了,除了宝田娘埋怨了几句外。王宝田并没有怪她,这更是让她感到无地自容。
“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咱们上车走吧!”杨亦安走到自家马车旁。说道。
几人这才各就各位地上了马车,阿成原本想跟李成业坐在一起,他知趣地想把自家那辆马车让给杨亦安和洛锦,但是李成业的那辆马车拉得货比较多,有些吃力。实在不宜再多坐个人。
阿成只好赶着自家的马车跟在后面,让杨亦安和洛锦坐在后面的车厢里。
外面春寒凛凛,里面却是春意融融,两人偎依在一起,十指相扣,不说话。却觉得甜蜜无比!
吴昕柔站在窗边,冷冷看着对面早起的马车和人影,自然也看到了杨亦安和洛锦。她见这两个人上了后面的车厢,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哼!这么远的路,两个人在车厢里,情意绵绵,耳鬓厮磨。真是幸福!”
“小姐,你不觉得这个洛姑娘。是故意借此机会跟杨公子亲近的吗?她店里的那点醋,我早就让人去查清楚了,不过四五百斤,这么点醋去上河城卖,值得吗?”一个中年妇人站在她身边说道。
她自然是吴昕柔的那个奶娘赵氏,当年吴昕柔的母亲把她许配给了吴府的陈管家,两人在吴昕柔出生后不久,也生了一个女儿,于是,她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吴昕柔的奶娘。
半年前,她婆婆病着,陈管家带着女儿陈芳芳回去伺候陈老太太,已尽人子之责,她原本也打算跟着回去的,但是经不住吴昕柔的再三央求,只好留下来继续在府里照顾着吴昕柔,在她心目中,吴昕柔是她的小姐,也是她的女儿。
吴昕柔自幼失母,加上是吃她的奶长大的,对她自然是亲近有加,情同母女!
“她哪里是四五百斤,昨天她们店里已经把我们卖出去的醋收回去了大半,还以为我不知道?”吴昕柔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个洛锦真是欺人太甚,她本来就是因为心情不爽,一时冲动才开了这个店,那个洛锦若是避而三舍,让她发泄一通,说不定她会考虑把醋价恢复过来,毕竟她也是在赔钱卖,想不到,洛锦不但不服气,还公然收她赔钱卖出去的醋,这不是摆明了要跟她叫板吗?
“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让一个乡下丫头这么欺负着,总得想个办法给她点颜色瞧瞧,得罪了咱们吴家,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赵氏看着吴昕柔,低声道。
“能怎么办?人家也是开店做生意的,我总不能像冯礼似的去砸了她的店吧?”
“小姐,既然店动不了,人却是能动一动的。”赵氏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奶娘,你开什么玩笑,难道你让我去把那个洛锦绑架了,还是让我把她杀了,我的心没那么狠,大家既然都是开店做生意的,斗一斗也无妨,若是她真的赢了我,那么我输得心服口服。”
“小姐,咱们昨天买一送一,人家在路口收醋,然后去上河城卖,人家在挣钱,咱在赔钱,你说是谁赢谁输?若是以后别的醋坊也跟着她学,小姐,咱们自己就撑不下去了,老爷是不会让你继续在这里扔银子玩的!”
“那你说怎么办?”
“小姐,老身也是礼佛之人,自然不会教小姐去绑架杀人,只是那个洛锦欺人太甚,我们不妨杀一儆百,找寨子上的人,吓唬她一下,让她知道,吴家在方圆百里是有名气的,得罪了吴家,江湖上自然有人看不过去,是要付出代价的……。”
“嗯,这个主意不错,让我好好想想,这些年,我们吴家养的人,也该拉出来溜溜了,成天守着个眠红楼有个什么用?连个红姐都看不住,再这么下去,就真成了一群废物了!”吴昕柔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
哼!杨亦安,洛锦,你们不仁在先,我才不义于后,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