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事已至此,你就原谅小锦吧!她既然不愿意嫁到王家去,就由她吧!”洛怀平叹了一声,继续道,“你不知道,最近店里的生意不好做,醋价跌得厉害,小锦没办法,只好把醋拉到上河城去卖,你说,这孩子容易吗?”
洛怀平说着说着,也跟着抹起眼泪来,他听李成业说了,对面新开了一家店铺也卖醋,把平山镇上的醋户都弄得没法卖了,只好千里迢迢地拉到上河城去卖,自家也不例外地要到上河城去卖,要不然,只能干等着。
若是地里的活有什么难处,他自信他一定会解决的,但是店里的事情,他就不懂了,只能替女儿愁着,虽说他一直不赞成女儿做生意,离了那个醋坊,一家人也饿不死,但是这一年多来,这个店早已经成了全家的人的希望和支柱,一想起自家还有个店,他的心里总是感到很骄傲,干起活来也格外有劲。
如今,店里有了难处,他却帮不上忙,心里怎么能不着急?
李氏听洛怀平这么一说,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把洛锦搂到怀里:“你这丫头,为什么什么事都不跟娘说,你成心要让娘担心是不是?”
洛锦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住她娘,感受着娘的气息和温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一关算是过了!
洛满才坐在王家的炕沿上,吧嗒吧嗒地抽着土烟,他看着坐在对面冷着脸的宝田娘,又道:“其实怀平两口子对这门亲事是很中意的,要不然,怀平媳妇也不至于气得昏过去,我还是那句话,捆绑不成夫妻,既然小锦不愿意,我们当长辈的,自然也不好逼着她嫁,你们说是不是?”
宝田爹蹲在地上,一声不吭,只是叹着气,他平日里只顾忙着地里和窑上的活,对家里的这些事情,向来是不管不问的。
现在他才知道,他儿子宝田喜欢的这个姑娘,并不喜欢宝田,而是和杨家公子有意思,令他气恼的是,自家一直把洛家当亲家来往的,平日里,洛家有个什么事,他们家总是跑在前面帮着解决,这下好了,敢情他们家一直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根本就没当一回事。
“大伯!我敬您是长辈,恼火的话就不说了,这几年,我们家宝田对小锦可是用了心的,你看,这平日里用个车什么的,只要你家需要,我们宝田向来都是没有二话的,放下手里的活就去的,还有她那个店,宝田没少操心,又是送瓶子送坛子的,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不是成心欺负老实人吗?”宝田娘沉着脸,冷冷地看着他。
“娘,你不要说了,小锦开店那些瓶瓶罐罐,都是算了钱的,她没有白要咱们家一个瓶子。”王宝田一直在外间听着,听他娘这么说,掀开门帘,走进来说道。
王宝田并不觉得有多么地难过,因为他早就知道她的心思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开始明白起来,原来从那个时候,她就在表明自己的态度了,她不愿意白用他的瓶子,也就是不愿意欠自己的人情,只不过,他当时没有往这上面想就是了!
自从洛锦去镇上开店以来,他就觉得她离他越来越远,现在想想,她其实从来都没有真正靠近过她,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他和她一起长大,加上两家离得不远,即使她不愿意嫁给他,他为她做的那些事情,他觉得也是顺理成章的,并不是像他娘说得那样,是因为把洛家当成亲家,才会去做,那岂不是让人以为自家太过势力,是为了人家女儿才这样做的?
“是,杨大公子中意的女子,还会稀罕你一个破瓶子?”宝田娘嘴角抽了抽,看不出这个二丫头,心气还挺高,怎么会攀上这么一门亲事,那个杨公子的身价地位自家当然是比不得……。
“娘,你说什么呢?这是两码事!”
“什么两码事?这根本就是一回事,要不是因为那个杨公子,她会不愿意嫁到咱们家里来,谁不知道杨家比咱们家强了百倍不止……。”
“别说了,说宝田和小锦的事,你扯上杨家干什么?杨家是你随便可以议论的?”宝田爹这才从地上站起身来,沉着脸,大声朝宝田娘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