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光流转,晃眼三日过去。
在得知真相后,这三天里,皇后是过得寝食难安,浑浑噩噩的,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真想是庄生晓梦,但觉一觉醒来,一切只是幻影。
是南柯一梦。
可惜事实,始终就是事实,时刻在脑海徘徊,怎么也挥着不去。不管愿不愿接受,却不得已要面对。
心乱如麻,思绪如潮汹涌,皇后凝神在案前,转念冥思,禁恋、**——他们背负得起这个罪名嘛?
皇后这样的神思,已是两三日,心细的容嬷嬷,将一切看在眼底,禁不住担忧:“娘娘,奴婢看您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令妃怀孕一事扰心了?”
以为是令妃怀孕的消息打击了皇后,容嬷嬷不由安慰道:“娘娘是皇后,那贱婢是嫔妃,就算生了皇子那又如何?”
令妃从一宫女爬到妃位,容嬷嬷打心里是佩服令妃,可她的主子是皇后,自然就不好说了。再者,令妃暗里与皇后抖个死去活来,容嬷嬷也参与了不少,忠心皇后的她,自是对令妃恨之。
容嬷嬷继续道:“别忘了娘娘您的身份,是六宫之首,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而她令妃的身份,说难听点的,就是个妾,永远不可能驾驭过娘娘您!”
话落一顿,眸光微闪,容嬷嬷又添一句:“生下来能不能健康,那可是未知数,娘娘您说呢?”
末了,皇后出声,“容嬷嬷……”
仅是三个字,听不出音色,却足以让容嬷嬷一震,“娘娘恕罪,是奴婢越界了。”说着扑通一声跪下,“请娘娘惩罚。”
"你所言,本宫知道。"
皇后挥手让她起来,半晌过后沉声道:“容嬷嬷,本宫……”可话出紧咬贝齿,是欲言而止。
皇后对容嬷嬷当初的提醒,是悔之莫及,若在那时候多留个心眼,她想,她就不会被蒙在鼓里,说不定早就把兰儿……
大概知道皇后不是怪罪她越界,容嬷嬷不再请罪,但看皇后这样子,心里更忧心几分,“娘娘,奴婢嘴严,您若有什么不开心之事,大可对奴婢道来,您当心身子要紧。”
容嬷嬷的关心,与向来的贴心,皇后自是知道,心里不由宽慰一些,“容嬷嬷,您说本宫是不是很傻?”
听得云里雾里的,容嬷嬷摇头。
皇后继续道,“这么多年来,本宫竟然养虎为患,为他人做嫁衣,难道不傻吗?”兰儿与皇上,他们两人在她眼皮底下暧昧不清的,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步,而她竟然一点也没察觉!
都为他们做嫁衣了,不是傻子,是什么?
听到这里,容嬷嬷蹙眉,心下纠结,娘娘这话是在指谁?
“容嬷嬷,你还真说对了。”
这时,皇后抬了抬眼直视容嬷嬷,话里略显自嘲,容嬷嬷微惊,面容颇为萧肃,“娘娘的话是?”终是没忍住问。
“在两个多月前,容嬷嬷你可还记得对本宫说过……”
话里有话,皇后勾唇溢出一个讥讽的冷笑:“皇上对兰儿的宠,似乎太过上心了。这话可还记得?”
想了想,容嬷嬷点头,“娘娘,奴婢是有这么说过。”
有些迟疑的,容嬷嬷不明所以,又见皇后似笑非笑,那笑意她看出是冷讽,“只是……娘娘您怎么突然问起奴婢这个?”
当初这么说,实在是觉得皇上对兰馨公主的宠,让她时刻发觉有些不一样,才情不自禁对娘娘道出来。
只是,娘娘突然这么问,是为何?
纵然容嬷嬷心细,或再聪明,在这一刻,任她怎么想破脑袋,也猜不透皇后所问何意。
“容嬷嬷——”
皇后突然案前站起,凑到容嬷嬷耳畔低语,“你说本宫该怎么办?皇上对兰儿的宠,早已经越过了父女之情,他们有□!”
听罢,容嬷嬷浑身一震,骇然呆滞了,空无宫婢的内殿,一股无形的窒息充斥每个角落。
……
延禧宫。
令妃查出有孕,倒是在她意料之外。
但是吴书来的口谕,与记事房撤了她绿头牌,和乾隆三日没来延禧宫,她是坐如针刺,“腊梅,养心殿可有消息?”
“回娘娘的话,”腊梅回答:“那边没有消息,只让娘娘静候。”
让她再等?
令妃听完,娇美的面容骤然生变,怒道:“都两天了,怎么连一点小事也打探不到?”
“娘娘息怒!”
腊梅一惊,忙跪下:“娘娘怀着皇子,可要当心身子,还请息怒。”
说到孩子,令妃摸着还没大起来的肚子,想起太医说她这一胎是皇子,不由高兴,但转念一想到乾隆不闻不问,心情颇为乱!
“以往本宫怀孕,皇上可是一批一批金银珠宝赏赐,可这一次别说赏赐,本宫是连皇上一面也见不着!后宫不知道多少人,都在背里看本宫笑话,叫本宫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说到这里,令妃让腊梅起来,眼睛突然闪过一抹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