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柔和的清风洋洋洒洒的环绕在萧笑笑身旁,适时拂去她满颊汗水。
林间道路崎岖,行走起来十分不易,萧笑笑跌跌撞撞的走了许久,两腿如绑了沙袋一般,酸痛而僵直。她停下脚步,手臂随意撑在立于道旁的树上,头紧压在臂上,狠狠喘了几口粗气。
约摸歇了五分钟的样子,萧笑笑站直身体,抿了抿干裂的唇,滕出一只手,向后探出,准确无误的抚上西门倾脑门,不用说,没有丝毫好转。萧笑笑提了提西门倾下滑的身体。茫然的目光在四周打转。
原来,林子的尽头,是条三岔路。萧笑笑先瞥向左边,道路宽阔而平坦,两排绿柳端端而立,风拂枝展,但枯枝败叶遍地皆是,显然是许久不曾有人走过。萧笑笑又把眼投向右边,如眼是一大片绿油油的稻田,此时稻已结穗,风起,鼓鼓囊囊的稻穗相互打着节拍,“簌簌”之声不绝于耳,好一副美丽的画呢?
在现代,经济越来越发达,日子越过越好,却也没有人会去在意这份真,这份美。在**驱使下,又有多少人背叛了自己的真和美?
萧笑笑蹭了蹭脖颈间的脑袋,还好,他心智简单,还好,他纯净如水,才不怕污了这方美好的天地。
萧笑笑浅淡一笑,毅然走上了那条掩藏在稻田与杂草间的的小路。
弯弯曲曲的小路,仅容一人独过,路旁,青藤蔓蔓,错综复杂的掩住脚下的路。萧笑笑弯下腰,托起西门倾的手臂几乎酸到没有知觉。要不是用长衫将两人绑在一起,恐怕西门倾早就滑落下去了。只是那绑紧两人的长衫,就如嵌进肉里,勒得萧笑笑喘不过气。
藤蔓满地,不时勾住萧笑笑脚腕,这无疑是为她前进带来了很大的困难。没有多于的手,扯开缠在脚腕上的藤蔓,萧笑笑便要废上很多力气,伸足蹬开,还得努力保持身体的平衡,以免摔倒。
萧笑笑体力已近透支,棉质的体恤早就湿透,凉爽的清风更是无法再减轻半份燥热。她张张嘴巴,喉咙里干涩难耐,发不出半点声音。
萧笑笑眯起眼眸,抬眼看了看高悬天空的骄阳,头猛地一沉,身子几乎要倒下去,她晃了一晃,才努力站稳。
忽然,身后传来细微的动静,萧笑笑可以感觉到西门倾的身体动了动,垂在她肩上的手,慢慢交叠起来,圈住她的脖颈。萧笑笑心里一动,慢慢从小道上跳下,斜靠在田坎上,把胸前的系好的长衫一松,轻轻扶西门倾靠好,才一屁股坐在西门倾跟前,拍拍他红红的脸,一声一声叫道:“倾儿,小倾儿,怎么样了?”
西门倾眉头不松,眼眸颤动了好几次才睁开,他眼神飘渺,似乎还没恢复意识,他的嘴不时开合,只是声音太小,听不清楚。萧笑笑把耳俯在他嘴边,好久才听清,他喃喃的道:“爹,娘,二哥,张叔,艳姐姐……”以下省略若干,但愣是没有萧笑笑三个字。
萧笑笑猛地撑起身子,看了看已经迷糊的西门倾,心里有些莫名的失望,原来,他的心里连她的名字也不曾记得过。这个认知竟让萧笑笑胸口一闷,她分不清自己心里涩涩的感觉是什么。
不过,她不怪西门倾,毕竟她们认识到现在也不过十二个小时吧了。她凭什么要他记得她呢?
萧笑笑自嘲一笑,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人靠近。直到一个厚重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家田里?”
听到人声,萧笑笑面上一喜,立马仰头看去,只见一个做农夫打扮的中年男子,手提锄头,居高临下的站在田坎上看着两人。
萧笑笑如见了神一般,只差扑过去抱住中年男子的大腿了。她连忙站起身,如泣如诉的道:“我们兄妹二人原是来此地探亲,哪知被坏人骗了所有钱财,如今我兄长高烧不止,我们又迷了路,才沦落到如此地步,大叔,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哥哥。”电视剧看得多了,萧笑笑也学不少,她抬起脏兮兮的衣袖,抹了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可怜巴巴的道。
这大叔一看就是老实的庄稼人,他看了眼西门倾又看了眼萧笑笑,二话不说,将锄头递给萧笑笑,一把提起西门倾,如扛沙袋一般,扛在肩上。而后对萧笑笑说了句:“跟我来吧。”便大步大步的走在前面,萧笑笑面露喜色,拿了锄头,屁癫屁癫的跟在男子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