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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明才踏进厅堂，一个青瓷杯盏便碎在了他的脚旁。
那刺耳的“啪”声，以及碎成无数片的青瓷足以说明太皇太后的暴怒。
“给哀家打，狠狠地打！”紧接而来的厉呵声更是夹杂着森冷森冷的恨意。
卓明垂头不语，也不打算求饶，早已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然而，卓明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往他的方向走来，正困惑的时候，迎面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啪”声——是木棍打在人身上的声音。
卓明一惊，心跳也漏了半拍，锁眉往大厅的中央看去——
一位看起来四十几岁的老妇正跪坐在大厅中央，她的外衫被统统扒去，只余稍显皱褶的白色的内单，她的发丝凌乱，就连头上唯一插着的木钗也因不堪抽打之刑而摇摇欲坠……
“娘！”
卓明紧皱着眉头，悲愤地紧跑几步，冲过去把那老妇人抱在怀里。
与此同时，新一轮的杖打又落了下来，生生地打在卓明的肩胛骨上。
卓明的身子本就瘦弱，再加上之前被涟王狠揍了一顿也没彻底痊愈，于是，那小太监的全力的一击直打得他闷哼一声，虚弱的身子不堪重负地往老妇人的身上压了压……
一旁行刑的小太监一见这情形，手里捏着棍子迟疑了好一会儿，不知还要不要继续行刑了。
只见他眨巴眨巴着他的眯眯眼，看着盛怒的太皇太后，怯生生地换了一声，“主子。”
“打，两个都不放过。一起打！”太皇太后冷哼，暴怒地将茶盏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恶狠狠地盯着卓明母子，冷酷地给那新来的小太监下着命令。
这小太监是新来的，所以他只知道卓明是辅助大臣，是朝中的权臣，却并不十分清楚卓明在太皇太后的眼中连屁都不是……
虽然感觉不对，但是他毕竟只是个奴才，身为合格的奴才就要唯主子之命是从的。
所以，这小太监在犹豫了两秒后便毅然决然地再次举起了棍子朝卓明母子打去。只是，心中有了些顾虑，这手上的力道便没有之前那么狠了。
“不！不！明儿。你快让开！”
那四十几岁的老妇却并不知道小太监的顾虑，看着那粗粗的棍子又要砸了下来，她惊慌地在卓明的怀里扭动着、挣扎着、推拒着……
她不要卓明受伤！
她不要卓明被打！
他……他……
她怎么能让他替自己挨打呢？
“娘，您别动，儿子惹太皇太后生气了。理应受罚！”卓明极力禁锢住那老妇，一面忍着棍打的疼痛，一面强撑着大声说道。
“哼！你倒是还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听了这话，太皇太后气愤地又将手上的新茶盏往卓明丢去。
青瓷不堪而碎，热烫的茶水也纷纷溅出。
卓明连忙用手去挡，唯恐那热烫的茶水还有那细小的碎片会伤到怀里的老妇。
老妇也动了和卓明一样的心思。只是动作还是比卓明慢了点儿，那热烫的茶水到底是烫到了卓明的手。
与此同时，那行刑的小太监又朝卓明打了一闷棍。打得卓明开始轻轻咳嗽了起来。
看到卓明这幅模样，那老妇紧张极了，也不知是哪来的劲竟是挣开了卓明的束缚反抱住了卓明，就像是母鸡一样的张开双臂死死地护住怀里的孩儿。
“啪——”
受刑的对象重新换成了这老妇，那小太监手上的劲道虽然比不上最初时。但是到底是比打卓明要重上一些的。
“啊——”
那一棍打在老妇的腰上，她疼得抽搐了一下。卓明连忙要把老妇拉回去护着。
只是受了刺激处于疯狂状态下的人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于是所呈现出来的场面便是老妇与卓明，僵持不下。
此时，老妇苍老的脸上布满泪痕，她把卓明护在怀里，颤抖地手扶着卓明的胸腹，动作轻柔地拍打着。
看着儿子咳成那样，老妇的心都快要碎了！
此情此景让那小太监动容，握着木棍迟迟没能再打下去，他想到了他自己的母亲……
只是这受刑的老妇怎么会是卓大人的母亲呢？
卓大人这么厉害的人，权倾朝野啊！
显然，这小太监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权倾朝野的卓大人此时也正在被太皇太后惩罚着，甚至这英明神武的卓大人还丝毫不打算反抗！
“愣着干嘛，接着打！”太皇太后怒喝。
“不！不！明儿，你怎么可以被打呢？你怎么可以被打呢？”老妇疯狂地挣扎着，又朝着太皇太后大喊道：“小姐，您打奴婢吧，您要杀了奴婢奴婢也没有怨言！只是，奴婢求您放过明儿吧，就算是看在太上皇的面子上，您就放过明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