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眯着眼睛一脸笑意地看着薛宝琴和林黛玉几人说说笑笑,转过来对薛太太说道:“薛太太,就让琴姑娘住在贾府,和我们家的几个姑娘做伴。”
薛太太面色有些犹豫,她知道贾家一开始为了林家的家产,想着逼薛虬交出来,并且还传出一些不利于虬儿的谣言。虽说现在虬儿当了官,贾家也故意忽略掉那件不愉快的事,薛太太还是不想和贾家有太多牵连,毕竟他们一家曾经算计过自己的儿子。
薛宝琴听到后,却是一脸高兴,自己一个人在家的确有些无聊,以前还好,还有哥哥陪着,现在哥哥只怕很久都不能回来,连忙回道:“好啊!老祖宗,那你可不能嫌我烦,吵着你。”
薛太太道:“你刚才还说要替你哥哥好好照顾我,现在一转眼就把我忘了。”
还不等薛宝琴解释,林黛玉就说道:“要不然,伯母也住下——”说着,林黛玉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这话怎么能由自己一个外姓人说出来。
薛太太听见林黛玉的话,脸色有些不自然,虽然心里知道虬儿离开京城这件事不应该怪林黛玉,但薛太太心里总有一个疙瘩在那。
还好薛王氏打圆场,笑道:“弟媳妇,你就也住几天吧。梨香园还有几件空房。”
薛太太耐不过薛王氏的好意,也只能答应下来。
薛宝钗偏头看着薛宝琴那兴奋的样子,问道:“你可是要和我住?”
薛宝琴摇摇头,双手抱住林黛玉的手臂,说道:“我要和林姐姐住!”
林黛玉听见薛宝琴说这话,心里很是高兴,笑道:“我那潇湘馆平常很是冷清,你可别嫌闷!”还准备说什么,但一眼瞧见薛太太眉头紧锁,似是很不满薛宝琴和自己住,心里一慌,便止住了话。
薛宝琴也瞧见自己母亲的脸色,心里叹了一口气,但面上依然挂着笑容。
薛宝钗虽感奇怪薛宝琴竟然和林黛玉这么要好,但也没放在心上,只说道:“可别有了林姐姐,就忘了我这宝姐姐。”
薛宝琴笑了笑,“才不会!”又对探春姐妹说道:“等会你们可要带我好好看看这大观园!”
迎春向来沉默寡言,只笑着点点头。探春却顾盼神飞,文彩精华,笑道:“那你可别看花了眼。”
惜春看着薛宝琴,问道:“听说你哥哥薛虬被封了镇南将军,带兵出征了?”这也只有惜春能问,她年纪还小,不必顾忌。这要是探春等人可就不能问,实在是有损闺誉。
薛宝琴眼神一暗,说道:“是的!”
王熙凤自是不需贾母发话,就吩咐丫环给薛太太等人备下被褥等物,又对贾母说道:“老祖宗,你看今天这饭菜摆在哪?”
贾母笑道:“就摆在外阁吧!”转过头对薛王氏说道:“姨太太,今天我们就先宴请薛太太一家,你可不许争。”
薛王氏笑道:“自然是不敢和老祖宗争,只是老祖宗可不要一直霸着不放手。”
薛太太听着她们的话,没再把眼光放在林黛玉身上,说道:“那我们就叨扰老祖宗了!”
“说什么叨扰,都是亲戚。”贾母不乐意了,板着脸说道。
邢夫人没多大感受,薛太太一家住不住下,都与自己没多大关系,只附和着贾母的话说道:“是啊!薛太太这话太见外了!”
王夫人对薛虬一家没什么好感,心里冷笑,说什么见外,这算哪门子亲戚,面上依旧淡淡的,也没说什么话。
薛太太笑了笑,心里却是和王夫人一个想法,这亲戚可真得还能扯得上。
饭毕,林黛玉一行人就带着薛宝琴逛起大观园,而薛太太自然是和贾母闲聊,之后贾母薛太太薛王氏并上王夫人打起叶子牌,贾母是由鸳鸯掌牌,说说笑笑,吃着点心也自有一番趣味。
大观园里,薛宝琴跟着林黛玉一行人走过长廊,看着五间正门,上面桶瓦泥鳅脊,那门栏窗槛,皆是细雕新鲜新鲜花样,并无朱粉涂饰,一色水磨群墙,下面白石台矶,凿成西番草花样。左右一望,皆雪白色粉墙,下面是虎皮石,随势砌去,不落富丽俗套。
探春走在前面一一简绍着,“前面就是林姐姐的潇湘馆了。”
薛宝琴目光随着探春所指望去,只见前面一带粉垣,里面数楹修舍,有千百竿翠竹遮映。薛宝琴笑道:“好个清幽之处!”
探春笑道:“林姐姐就是看上了那些湘妃竹,才选的这处潇湘馆。对了,林姐姐的别号就是潇湘妃子。”
薛宝琴不解地问道:“别号?”
薛宝钗笑了笑,解释道:“就是我们没事弄了个诗社,每个人都起了个别号,彼此称呼倒也雅致。我住蘅芜苑,别号就是蘅芜君。探丫头的别号是蕉下客。”
“蕉下客?这个倒是新奇。”薛宝琴笑道。
探春回头插话说道:“我最爱芭蕉。”
薛宝钗继续说道:“二姐姐住在紫菱洲,别号就是菱洲。四妹妹,住在藕香榭,别号就是藕榭。还有大嫂住在稻香村,别号就是稻香老农。宝玉没住在怡红院了,但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