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姐儿上个月生了个女儿,七月初十办满月酒,程氏原是不必去的,只是陆辰儿想过去瞧瞧,程氏带着陆辰儿一起去北六街匡府贺喜,这倒让匡四夫人喜出望外,亲至门口迎接,“不过是个小辈,没想到劳姨母亲自来一趟,我原还想着,等再过几日,让淳丫头带着孩子上门给姨母请安,顺便让姨母给瞧瞧孩子。”
程氏笑呵呵地道:“这添口添丁的喜事,我怎么能不上门来讨喜气的呢。”
匡四夫人上前扶着程氏往内院走去,早已吩咐着婆子去兰熏轩把孩子抱出来。
陆辰儿跟着一起进了上房,屋子里来了几位夫人,都是匡家的世交,或是和匡四夫人极相熟的,彼此寒暄一番,重新又往了坐。
没一会儿,只瞧着奶娘抱着孩子出来了,一个月大的孩子,小小个头,长得粉嫩粉嫩的,匡四夫人接过孩子,递给程氏,程氏伸手抱过来孩子,轻轻拍了几下,只瞧着原来闭着眼睛的婴孩,突然睁开了眼睛,乌黑的眸子,微微转动了一下,直瞅着程氏,忽然咧嘴笑了起来,两靥露出两个酒窝来,陆辰儿在一旁瞧着,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却立即招来程氏的阻挠,腾出一只手来拍开陆辰儿的手,“你别胡来,没个轻重。”
“娘亲,你放心我有分寸。”说着伸手轻劝捏了捏孩子的肥嘟嘟的脸颊。
程氏回头瞪了陆辰儿一眼,匡四夫人在一旁忙笑道:“我瞧着辰姐儿也是极喜欢孩子,才逗这孩子。”
程氏听了这话,转头看了陆辰儿一眼,“你既喜欢,要不要抱抱孩子?”
“好。”陆辰儿忙伸出手来,程氏把孩子递给陆辰儿。她在一旁瞧着原本还有些担心,怕陆辰儿会抱得孩子不舒服,不想,陆辰儿抱孩子的动作十分娴熟,好似抱过许多遍一般,程氏心中倒放心了,看来照顾孩子是女人有的天性,这方面都能无师自通。
程氏又让玉翡把先时准备的一对赤金长命锁拿出来,送给孩子。
匡四夫人笑着替孩子收下,直说过些日子让淳姐儿亲自带着孩子去陆府给程氏请安。
陆辰儿逗着孩子有一会儿。突然孩子就哭了起来,陆辰儿忙道:“是不是饿了?”说完抬头望向一边的奶娘,其他书友正在看:。
只听奶娘上前道:“姐儿刚吃过,大约是尿了。姑娘把孩子给奴婢吧。”说着伸后来接孩子,陆辰儿忙把孩子递给奶娘。
又听匡四夫人笑道:“没想到辰姐儿倒还懂这些,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孩子一哭,连淳姐儿都手足无措。”
“大约是看得多了吧。”陆辰儿一阵汗颜。
好在程氏只看了她一眼。倒露出疑问。
孩子让奶娘抱了下去,程氏和匡四夫人及屋子里的人唠起了话,陆辰儿便说要去兰熏轩看淳姐儿,匡四夫人让身边的老妈妈领着陆辰儿去一遭。
兰熏轩里十分安静,陆辰儿进去的时候,只瞧着淳姐儿正靠在榻上打磕睡。屋子里的窗户却是关着的,比外面倒多了向分闷热。
淳姐儿大约是没熟睡,一听到脚步声眼睛就睁开了。看到陆辰儿忙笑道:“姐姐过来了。”
话音一落,陪着陆辰儿进来的老妈妈咳嗽了一声,陆辰儿笑了笑,让那位老妈妈先出去。
淳姐儿做个鬼脸。
陆辰儿近前,“没想到孩子都生了。你还这么大咧咧。”
“我什么性子,和有没有生孩子可没什么关系。”淳姐儿抢白了一句。又笑问道:“姐姐还是坐绣墩上吧,我如今身上还没干净,这屋子又闷,近前来气味不好闻。”
“这都有一个多月了,怎么还这样?难道如今还不能见风吗?”
“大约各人体质不同,我只怕还得要一个月身上才能干净,这两日天气凉了下来才好些,前些日子才遭罪,天天闷在这屋子里,可把我闷坏了。”
陆辰儿听了,不由一笑,“你家姑娘我刚才瞧见了,长得像你。”
“我怎么没看出来,刚生下来的时候跟个猴子差不多,偏四伯母也说长得像我,害得我郁闷了好一阵子。”
这话怎地这般耳熟。
突然间,陆辰儿心头一滞,神情略微一顿,可不是耳熟,这话好似她也曾说过,遂忙地甩了甩头,回过神来道:“这日子过得还真快,刚见到你那会,还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一切还恍如昨日,不想一下子功夫,你女儿都生了。”
“也有三四年了,况且姑娘家最变化最大的可不就是及笄前后两年么。”
“这话确是真的。”陆辰儿笑了笑。
又听淳姐儿问起柳束兮的事来,陆辰儿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四月份离了京后,我就没有她们的消息了,不过,想来没有消息,总比传来坏消息强,大约如今也在南边安定了下来。”
“亏得我之前还和柳姐姐一再强调,往后无论她在哪里,希望她能时常和我通信,如今她这一走,又把这话给抱至脑后了,都快三个月了,就这样杳无音信,下回别让我再见到,再见到她,我一定要好好念念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