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摇了摇头,云锦扶着她躺下,替她掖好被角,“姑娘早些休息。”说完,放下帘帐出去。
云锦要熄灯,陆辰儿阻止了,抬头望向细纱帐顶,也不知道怀音现在在何处?她何必这般急,等她兄弟来,至少有个做主的人,她现在这般孤身出去,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又是遭罪。
因心头想着事,陆辰儿昏昏沉沉一直没睡着,直到东方微白时分,才沉睡过去。
再睁开眼时,天已大亮,瞧见李皓白坐在床沿边上,身上披着一件鹤氅。里面仅着象牙白中衣,乌黑的长发任意披散在脑后,长长地垂下来,发尾散落在锦被上,还没有梳洗,一张脸愈发地显得白晳无暇,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陆辰儿,瞧着陆辰儿醒来了,神情立即变得有些紧张,更有些不自在。一时间,眼睛又不知道往哪里放好。
陆辰儿同样也闪开了眼,拥着锦被坐了起来。“二爷怎么不去梳洗,坐在这做什么?”
“我想看看你。”李皓白转过头,淡笑着望向陆辰儿。
陆辰儿刚醒来,神情中还少了了带着几分慵懒,只是两眼有点红肿。应是昨晚哭过的缘故,看在李皓白眼里,不由有几分心痛,心里暗道:往后再不能惹她哭了。
李皓白不自禁地伸手摸上陆辰儿的眼眉,陆辰儿一怔,却是忙地闪避开来。“请二爷先去梳洗吧,这些天以来,天气愈发地冷起来了。二爷该好好保重才是,免得受凉生病就不好了。”
话音才落,只闻到一阵干爽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举手抬手间,李皓白已经和着锦被把陆辰儿抱住。用足了全身的力气,紧紧拥着。脸颊贴着脸颊,彼此间的气息是如此的清晰可听,又有嗫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辰儿,我如今这一身的病,也不差这桩。”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陆辰儿身子不由僵了一下,待要挣扎,听了这话,又停滞了一下,吃惊不已,好不会儿,稳住了心神,“二爷,请放开我,我该起来了。”
声音极冷,字字如同刀锋一般划在李皓白心头,让人不容拒绝,又犹如先时穿着中衣从回廊上过来时所吹的寒风,有着刺骨透心的冷。
瞧着李皓白手上的劲松了些,陆辰儿使力从被窝中抽出双手,推开李皓白,拥着锦被后退了几步,疏离道:“以后这些话,还请二爷不要说了,我不爱听,身体是自己的,还希望二爷能多保重。”
“我以后都信你,只要你说的我都信……我全信。”面对陆辰儿的冷漠,李皓白不由急切地望向陆辰儿,如同赌咒发誓一般。
“二爷不用这样着急,你我那个两年之约已到期了,唯有美中不足的是现在柳束兮不在,从前我打算着,等两年之约一到,我会说服娘亲,让我娘亲认柳束兮做干女儿,然后让她能够嫁给你。若是现在她还在的话,我依旧不改初衷。所以,你不必这样,我们之间,哪有以后……”
陆辰儿说话时是侧歪着头,却突然被一阵呵呵的笑声给打断,陆辰儿转过头,只瞧着李皓白盯着她,脸上竟是带着浅浅的笑,陆辰儿不解,这笑更似讥讽,好一会儿笑声才停,李皓白已起了身,眼眸从陆辰儿身上转开,目光有些高深又有些迷茫,神情又好似受了刺激一般,说话的语气又似漫不经心,“你不用刻意和我提起束兮。”
“辰儿,两年之约从来都是你订的,是你在提,不是我订的,我也不曾提过,而铜岮山的事,那时,我更多是想要你一句实话罢了,只是你都等不及让我反应过来,自以为是地撂下话便走,我们在名分是夫妻,但有时候我常问自己,你有没有曾经想过和我好好过日子。”
“每每我想更进一步时,你总会在前面竖起一道横栏,而且是一道无形的横栏,把你我隔离开来,甚至于有时候,明明你在我怀里,近在咫尺,你总能够让我觉得遥不可及,成亲时,我就说过,我会好好待你,我是真的想诚心待你,我常想,只要我好好待你,总会有捂热的一天,可这两年来,我多少也能看出来一点,你不希罕。”
说到这儿时,顿了一下,目光望陆辰儿,带着几分疑惑,“其实,我一直想知道,辰儿,你到底要什么,你用真的无心,还是这颗心早已落在了别处?”
李皓白从来不会说这么尖锐的话,而如今说了这么多,说了这样话,看来,人终究是最难了解的。
那我到底要什么?
陆辰儿仰头望向帐顶,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迷惑,她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没想到会重新到这个世上来,既然重来,那么,她唯一想的便是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她嫁人了,也算是如愿躲开了上一世的那段错姻缘。
可她要过什么样的日子,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嫁人生子,世俗之礼。
在丢掉上一世的率性张扬后,她还比不了上一世,连反对世俗的勇气都没有了,至少,上一世,在父亲和娘亲不同她和程常棣的婚事,她还想过私奔,这一世,只怕永远不会生出这样的念头。
只是,对于嫁人生子,她已再也没有了期盼,再也没有了期待。
纵观上一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