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色阴沉,天空中到处飘着一些散碎的黑色云朵,似乎是正酝酿着大风暴。。
冷冽的西北风冰凉刺骨,即便是穿上了羽绒服的人们,走在屋外也是时不时的抖上一两下,冰冷的手脚让他们不时的咒骂着这阴森的鬼天气。
梁九月依旧起得很早,并没有因为冬日的阴冷而在床上赖上哪怕是一分钟,她早早的把香纸店打开,尽管香纸店这么早不可能有人来买东西,不过,香纸店在她的记忆中,似乎是家的含义,就连如今她所居住的宝丽温泉别墅,也是比不上的。
黔阳的夏天,是避暑之都,整个夏日的平均气温都不会超过二十五度,尤其是到了晚上,白天再热,晚上也要盖上被子,否则容易冷得感冒。
冬日的黔阳,则是各种阴冷,那种冷,并非是表面,而是能够冷到骨子里面,就好像一个人在深夜,走到了乱葬岗,冷得心里发毛。
到了九点的时候,苏荷穿着一件大红色羽绒服,带着粉色暖耳套来到了香纸店,她一边小跑一边搓着手,到了香纸店见到梁九月先是脆生生的喊了一声姐,哑巴在八点多的时候便来了,此刻正坐在椅子上,望着远方出神,苏荷道了声哑巴哥后,便接过了梁九月手中的鸡毛掸子,擦拭着窗柜上的灰尘。
“姐,柳亚青的男朋友出了点事情,所以她昨天晚上就请了假出去了,今天早上她可能来不了。”苏荷一边擦拭着灰尘一边笑着对梁九月道。
梁九月点头,问道:“没什么事吧?”苏荷摇头道:“不知道啊,不过昨天晚上眼圈红红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回来再问她呗,她男朋友家里最近接了个工程,。我看应该是工地上出了点事情吧。”
“哦。”梁九月应了一声,道,“我这里没什么问题,她忙完了再来也行,但是落下功课怎么办?”
“功课怕什么,小事情,关键是两天后京华大学有个帅哥教授要来我们学校交流,有一堂公开课,该死的学生会竟然说学校礼堂的位置有限,所以采取了售票制。。我倒是好不容易帮柳亚青也弄到了一张票,她要是参加不了……那可就真的浪费了。”
“什么教授这么吃香啊,你们都还买票去看他。这是去动物园看猴子吗?”梁九月不解道。
苏荷哈哈一笑,显然是被梁九月的说法给弄得笑了起来,她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道:“京华大学诶。那可是高等学府,我们这学校虽然也是重点大学,但也就我们黔州人民认可,走出去人家根本不认账,京华大学那种学校的教授,而且听说才三十岁不到好像。那还不得逆天到三头六臂啊。”
梁九月摇了摇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教授与她无关。店里的元宝蜡烛没有多少了,一会要去进一点货,她拿起本子来,写下这件事,连进货地址与电话号码还有数量与香纸类的档次。都写得清清楚楚。
接着撕下票据拿给哑巴,让他去进货。
哑巴接过票据点头。转身离去。
香纸店进货地点是在黔阳市的另一端的郊区,哑巴只有打车前去,至于结账,那个厂有专门的收账员,每个月月底,都会准时的到达那些欠款的小店,梁九月这还没到月底,所以还不用拿钱。
“苏荷,一会中午你要吃什么,我去买菜。”梁九月问道。
苏荷眨巴眼睛,道:“随便啊,姐你吃什么我跟着吃就好了,不过姐,你每天都说包我们两餐,然后自己跑回家去做饭……不累吗?不如直接叫外面的东西吃好了,不用包我们的饭菜,我们自己叫盖饭。。”
“呵,那个没营养的,而且香纸店也没什么生意,我一会十点慢慢去买菜,十点半走回去到十一点,十一点做饭,十一点半出门,十二点我们刚好可以吃午饭,这不是很好?”梁九月道。
苏荷道:“那……你开这个店纯粹是亏的啊,虽然姐你有钱,可是也不能养我和柳亚青这两个闲人啊。”
梁九月摆了摆手,眉眼中露出一丝蔚然之色,道:“香纸店是我的家,我请你们来打理它,我不亏。”
“可是……”
“真的不亏,苏荷,一会我打完这些纸钱,我就去买菜,你看着店里,这些东西的价钱你也知道,遇到那些穿得寒酸的,就卖便宜点。”
“好的。”苏荷点头。
……
黔阳市一医。
住院部的一个房间内,十几平米的小房间里挤了几十个人,这几十人个个灰头土脸的,大部分手里还拿着安全帽,一看便是从工地上下来的。
这几十人围成了一个圈,中间有一张病床,病床上的人慢条斯理的剥着一个砂糖柑,他的手臂上打了一些绷带,从表面上看,应该是这里的伤员。
而病床的一角,两个年轻的一男一女坐在地上,女的抱住已昏了过去的男的,泪流满面的看着在他们跟前站着的一个拿着根烟斗的老年人。
柳亚青脸上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子,她抱着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青年,泪水肆意流下,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