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相府,念儒方捋着白须看着手中的信笺,得意的冷笑着。儿子的作战计划简直是天衣无缝,自己若是再来个里应外合,配合儿子演好这场戏,不久的琅燕国就是他们念氏家族的天下了,哈哈哈。
朝堂大殿上,耶律齐阴晦的脸上冷若寒霜,使得整个大殿蒙上了一层幽冷、诡异的气息。群臣纷纷颤颤兢兢左右躲闪,不敢直视耶律齐,也不敢多发一语。
“你们身为琅燕国的臣子,有的甚至几朝为官,如今竟然连朕的一个假设性的问题都回答不了,若是真有此事,尔等是不是该卷起家中的细软,各自走人了?”耶律齐不动声色的问道,语气却是越发的阴霾难测。
“皇上,老臣以为,国之动乱,乃治国之根本有误。历来先祖皇帝皆以和平为治国之本,百姓和,天下平。若是都能避开事端,便不会产生动乱,国家也必定相安无事。一旦一方不和,挑起事端,另一方便有可能旁生枝节,时间长久,祸越扯越多,事越来越乱。”念儒方上前一步,拱手直视着耶律齐,不急不慢的说道。
耶律齐冷哼一声,手里把玩着一只精致的水晶杯,似笑非笑的说:“念大人的意思是,只要一味的忍让、退避,便可以化干戈为玉帛?若是朕真的如念大人所言一再规避风波与祸乱,这琅燕国怕是早该易主了吧?”
群臣皆惊骇的望着耶律齐,大气也不敢出。念儒方见状,赶紧双膝跪地凛声道:“回皇上,老臣并非此意。老臣实想,天下人皆向往和平,百姓更是以和平作为毕生的向往。普通百姓之间的争执只是小乱,真正的大乱是源自朝廷。真正的祸乱,也是……也是因朝廷而起。老臣的话若是惹怒了龙颜,还请皇上海涵。”
“哈哈哈,姜果然是老的辣。念大人,说的不错,这好话歹话都是念大人你说了算,说的是字字真切,句句入耳啊。众位大人,方才念大人也说了,这祸乱因朝廷而起。各位皆身在朝廷,又岂能不知其中所为何事?各位大人,将你们平日所知所觉全数说出来吧。让朕分析分析,朝廷祸乱的根源到底出现在哪里?琅燕国的祸害又到底是因何而起?”耶律齐深邃的眼眸里看不见一丝情愫,只能让人感受到源自他身上巨大的压迫与威力。
群臣一见耶律齐的神色与话语,早已吓得双腿啰嗦着跪倒了一大片。众人带着哭腔,七嘴八舌的喊道:“皇上恕罪。臣等愚昧,实在不知朝中发生了何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皇上圣明,求皇上恕罪啊。”
耶律齐不屑的看了一眼跪在大殿上的大臣,淡然笑道:“各位大臣都起来吧。此事想必念大人最为清楚。朕就不为难你们了。念大人,可否请你说与众人听听?”
念儒方嘴唇哆嗦了一下,双手微颤着沉默不语。半响才抬头说道:“回皇上。眼下有一事比朝中内乱更为紧迫,容老臣向皇上禀明。”
“哦?说来听听。”耶律齐轻笑道。
“皇上,老臣收到上将军的家信,信中说到蒙古大军意欲袭击我琅燕国的边域,因事关重大。念将军怕动摇民心,未敢向皇上禀报。但依老臣之见。域外蛮夷鞑子一直以来对琅燕国虎视眈眈,时刻等着咬上一口。如今域外又多了蒙古大军的狼子野心,皇上是否要派兵前往域外,以助念将军击退蒙古大军。”念儒方高亢的说道。
果然,念儒方的话再次引发了群臣的议论,众人纷纷表示,朝廷应该出兵平乱外患,以保军心与民意。
耶律齐幽暗的眼里抑制着隐忍的怒火,手指节紧紧的扣在龙椅的扶手上,指关节泛着青白,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轻蔑。他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再缓缓张开眼睛,清朗的说道:“好,念大人,朕知道了,朕会派兵前往疆域,会助念将军击退蒙古大军。众位大臣,你们这下可安心了?”
“皇上英明!”众臣齐声俯首答道。
“好了,朕今日有些乏了,有事明日再议,退朝吧。”耶律齐轻轻的转动了一下颈脖,面带疲惫的挥挥手,走下龙椅,出了大殿。
回到御书房,耶律齐一口气批光了桌案上堆积着的所有的折子。回头望望天色,朝着周德海挥手道:“立刻宣御亲王进宫。”周德海闻言,领命而去。
烟雨斋,夏晴雨笑吟吟的看着耶律成一愁莫展的样子,体贴的问道:“王爷,今天您是怎么了?到了我这烟雨斋,不但没让我看到一丝好脸色,还不时的长嘘短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可是从没见过御亲王这副模样啊!”
不理会夏晴雨的打趣与取笑,耶律成苦笑着摇摇头,叹息道:“晴儿啊,我这次真的是碰到棘手的问题了。”
在夏晴雨惊讶的目光中,耶律成将早上在朝堂上发生的一幕告诉了夏晴雨,并对念儒方的所作所为痛斥道:“念儒方这个老狐狸,竟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明目张胆的说是皇兄挑起了战争,还自以为是的在皇兄面前唱起了独角戏,让皇兄派兵赶往疆域支援念相如。这样的借口也亏了他能当着皇兄的面说的出来,也就能哄哄那些不长大脑的大臣们。”耶律成一反往日的沉稳,用难得的愤慨发泄着心中的郁闷。
夏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