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温行远受了伤,林夕颜越发的坐立难安,楚浩烨便以着急赶路为借口,带着她向林伯夫妇辞行。
林伯老两口一听说他们要走,说什么也不同意,非得让他们至少吃了午饭再走,最后看实在挽留不住,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一旦得了闲,一定要再来住几天。
楚浩烨自是满口答应,又拜托他们,若是温行远来了,让他定要给他们捎个信,免得他们惦念。
林伯答应着,又拿出一根野山参,说是自己挖的,让他们一定要带上,二人推辞不过,这才收了。
林大娘抓着林夕颜的手,和林伯一直将他们送到大门外,最后才在她的一再劝说下停了步,可是等他们走出去很远的时候,一回头时却见二人还站在门口望着他们。
林夕颜强忍住眼泪,朝他们使劲的挥着手,老两口最后还是等他们走的看不见人影了,才恋恋不舍的回去了。
楚浩烨看着神情不安的林夕颜,问道:“我们还去梅园吗?要不回客栈歇一会吧?”
林夕颜歉意地点点头,道:“让你扫兴了。”
楚浩烨挑眉道:“怎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我还真有些受宠若惊呢!”
林夕颜被他逗得面上有了些笑容。
他又安慰道:“我知道你惦念温行远,可是你也知道他武功颇高,别人想伤他也是不易,林伯不也说了吗,都是皮外伤。”
林夕颜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是我乱了方寸了。”
楚浩烨道:“温行远若是回到林伯这,就会知道你来过了,他一定会让人捎信到府里去,我来时已经安排好了。京里的消息和府里收到的信件,都会有人按时送过来的。”
两人说着话便回到了客栈,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林夕颜才问道:“你来时就安排人注意京城的消息,莫非你还有什么不放心之事?”
楚浩烨道:“宫里和京城的要处本就有我的人,若要在这皇室之内平安,哪里能不了解这各方面的动态?你别看太子禁足,睿王回了封地,这宫中的风吹草动怕是都瞒不了他们!”
林夕颜叹道:“这皇室的生活看着奢华富足,可却实是不易啊!”
楚浩烨点了点头。又道:“我虽是早就要陪你出游,可你知为何走的这样急?”
这次事情刚了,他们便赶紧出行。走的确实急了些,好在之前路上用的东西就收拾好了,不然这匆忙之下,还真有些来不及。
林夕颜想了想,猜测道:“你是想远离是非之地?”
楚浩烨颔首道:“不错。睿王回了封地,太子被禁足,眼下风头最盛的就是我了,而且,这两起事还都和我有关系,难保父皇会不多想。”
“还真是这样。可我们也没办法,难不成他们陷害你,还是你的错了不成?”林夕颜不忿地说道。
“话谁如此说。但君心难测,若是有小人进言,结果还不一定如何,你莫看睿王回了封地,这次他若要出手。我也许难免要中招呢。”楚浩烨分析道。
“他又能如何?莫非还要进谗言不成?”林夕颜不解道,可又一想。历朝历代,即使是明君也难免有轻信小人谗言之事。
可楚浩烨却摇了摇头道:“有时候有比进谗言还有效的方式。”
“比如?”林夕颜好奇地问道。
“比如捧杀!”楚浩烨见她不解,又解释道,“若是此时有人上奏,称太子无能,睿王不贤,然后提议将我立为王储,你说,结果会如何?”
林夕颜想了想,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道:“皇上会认为,睿王和太子都是你陷害的,而你此举的目的就是夺嫡,就连这保举你为太子之人,他都会认为是你安排好的!”这朝廷之内云波诡谲,真是一个不小心,就会身死人手!
楚浩烨见她惊惧,忙道:“你莫忧心,我既已躲了出来,他们即使想陷害我,也未必能成了。”
“可是,可是皇上万一认为你是故意躲出来还避嫌呢?”林夕颜还是有些不放心。
“应该不会。”楚浩烨确定地说道,见她有些不信,便又道,“这几日,朝廷中就会有人弹劾我。”
“弹劾你?弹劾你什么?那你该怎么办?”林夕颜有些不解,怎么明知道有人要弹劾他,他还一副不急不躁,甚至是放心的样子。
“弹劾我,不思进取,玩物丧志,不忠于职守,却整日游荡外出。”楚浩烨微笑着说道。
“哦?”林夕颜先是一迟疑,但马上就明白了,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这些弹劾你的人,都是你安排好的?”
楚浩烨笑着点头,道:“所以,你就放心的随我出游吧,等我们回来,事情就会真正的过去了。”但是定会有新的麻烦出现,但这话他是不会对她说的,否则,她定又要难以安心了。
林夕颜心里却明白,这件事情是过去了,可定还会有新的事情出现,只要他身在朝廷,这麻烦就不会止息。
看着他那坚毅的脸庞,她忍不住心疼,这个男人,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