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端上来大家都尝尝”
“你呀,都不知怎么惯着他好了”杜氏笑着让丫鬟安排碗碟,请顾氏和王氏尝尝。
顾氏见贞娘穿着家常的真紫色小袄,边角绣了白色梅花,下面系了浅碧色挑线裙,一头乌压压的秀发只挽了个鬟,插了一根海堂银簪,一张莹白似玉的瓜子脸,眉眼如画,神态举止落落大方娴雅自如,不由想起自己的闻樱,也是一般花容月貌的好女子,怎么就
一边想神色不免带出些怏然来,
王氏却想起一事来:“顾妹妹,我才想起来一事,我有个远房亲戚,是我娘家的姨父的侄子,前些日子来我这里串门,明年春上要去苏州应试,今年十八岁了,去年才中了秀才,只是家道不是很好,他父母都去的早,全赖我那姨夫好心,将他接到身边养大了,这孩子聪明懂事,书读的十分好,我姨夫已禀了族里将他正是过继给了自己,上了族谱的,将来家业也有他一份,这孩子我瞧了,长得斯文整齐,礼数也好,妹妹若有意思,我可以从中说和说和,若没有,只当我没说罢了!”
顾氏听了十分惊喜,不意今日来串门还有这等意外之喜,安亭王家也是本地出了名的大户人家,王家的姻亲也俱是说的上名头的人家,这男子虽说父母俱亡,可上面没有高堂,自己女儿也就少些规矩,况且十八岁就中了秀才,有了功名在身,这是等闲姑娘也碰不上的运气了,忙一叠声的应道:“姐姐如何不早说?这事若真成了,我亲自做鞋孝敬您!”这是古来的规矩,媒人跑断腿,做成了媒必要送两双鞋来答谢媒人。
贞娘和杜氏也跟着笑,一时红绣又进来回话:“表少爷才来了一趟,听闻里面都是女眷来访,不好进来,在外面给了两位请安了!”外面就传来杜石头清朗的声音:“侄儿给姑姑和两位婶子请安了!”王氏笑道:“奶奶的侄儿是自己人,我们也都是长辈,哪里那么多规矩麻烦?且请进来让我们也见见才是!”
杜氏原就是个不在意规矩的人,听了这话忙道:“让表少爷进来吧。”
脱了大氅的杜石头走了进来,一身藏青色竹纹的雪缎道袍,脚踩黑色云头履,头上戴了蓝色逍遥巾,身姿如竹,高大俊朗,看上去风姿卓伟,令人眼前一亮。
“给姑姑请安,给两位婶子请安了!”好歹是读了一年的书,虽然学问不怎么样,可礼仪还是学的不错,这会杜石头看上去也算的上一个风度翩然的富家公子。
王氏和顾氏笑着点头。
杜氏笑道:“今儿怎么下学这么早?”
“先生家里有事情,今儿要早些回去,就让我回家自己温书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好,今儿贞娘做了些葱油薄脆,一会让给人给你送去,你先回去吧!”虽说都是自己人,规矩可以少些,可毕竟还是要顾及些,杜氏随便吩咐了几句就让杜石头回去了。
贞娘从头到尾一声不吭,安安静静的坐着,杜石头却忍不住偷偷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告辞走了,心里暗叹时候来的不对,以往没有外人,好歹还能说上几句话,这会连话都不能说,真是郁闷!
杜石头刚一走,顾氏就笑道:“真真是一个俊俏少年,跟大小姐真真是一对璧人儿啊!”
杜氏笑道:“妹妹过奖了,模样倒还在其次,只是我这侄儿自小在我身边长大的,禀性脾气都最是了解的,我这闺女看着虽好,可性子也倔,嫁到外面去,只怕要受罪,我也舍不得,还是放在跟前放心些!”
王氏就叹了口气:“还是太太想的对啊,这嫁闺女还是要知根知底才好,我们家蕙兰这会还不知道过得什么日子呢!”说着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贞娘几个都吓了一跳,贞娘和蕙兰一向交好,忙问:“婶子,蕙兰姐姐怎么了?”
王氏就把陆老实说的事情说了一遍,顾氏是个爽利性子,一听就恼了:“这等小姑子就该打发了出去才对,由着这样的人在家里作威作福,咱们蕙兰怎么过日子?再说了,哪家哪户是这样的,让个回门守寡的小姑子当家?这家人家哪里是过日子的?”
王氏拿了帕子拭泪道:“我何曾不知道呢,可这闺女嫁给人家了,咱们就手再长也伸不到那去啊,我若因为这个上门取,只怕闺女以后的日子更难过,如今啊,就盼着这孩子肚子能挣气,早早怀个哥儿,以后能在婆家立住脚,这日子啊还能好过些”
杜氏想起蕙兰那纤弱秀丽的模样,不免心下叹息,都是为娘的,身边也都有年纪差不多的女儿,不免都心有戚戚,几个人絮叨了许久,才散了。
绣春伺候着贞娘回了房里,一面给贞娘倒了温热的茶水一面道:“我瞧着今儿表少爷出门的样子很是懊恼,怕是想跟小姐说什么,人多没说上!”正说着却见忍冬捧了一盆开的火红的杜鹃走了进来:“才刚表少爷那边的小权送来的,说是表少爷见到同学家有花房,那得杜鹃开的极好,就要了一盆来给小姐瞧瞧,咱们表少爷对小姐这心意啊”两个丫鬟相对一笑,尽在不言中,这位表少爷对小姐可真是上心的要命,但凡上街出门,不拘什么东西新鲜都要买了来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