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太太没刻意留难,反倒催他们:“黄老太爷两日不见长雍媳妇,一个老人家也是寂寞。长雍,你和你媳妇早些去黄府,马车我早早安排好了,回门礼也装上了车,在二门等着呢。这是回门礼的单子,长雍媳妇你拿好了。你们要好好孝敬黄老太爷。”
金穗接过礼单,没细看,一眼扫去倒是挺齐全的,只是姚大太太的态度实在奇怪了些,她狐疑地看了眼姚长雍,姚长雍也纳闷地回视她。
金穗想,姚大太太不是转性了,便是看她不顺眼,想要早些打发了她。
马车驶出姚府时,天色才麻麻亮,不管姚大太太存着怎样的心思,横竖金穗对能顺顺利利地出府表示开心。
半路上姚长雍问金穗还困不困,金穗正兴奋呢,哪里会困,没话找话地出坏主意:“长雍,张叶的安全有问题么?没问题的话,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慕容世子派了王府侍卫保护,张叶赚到手的钱无数,也拿出十万两买伯京藏宝赌坊老板的人头,那老板反被掣肘,不敢太嚣张,他的安全还不如张叶呢。你有什么主意?”姚长雍是个严谨的人,即使坐在马车上,于无人处,也是挺直腰背,站如松,坐如钟,像是时刻对自己严格要求的军人。
金穗有些汗颜,一看姚长雍这坐姿,她想到很久以前她也是军人,但现在已经是个软骨头了,一坐下就想着能靠着什么才舒服。
姚长雍见金穗盯着他看,疑惑地打量自己,以为自己穿戴不妥当。
金穗暗暗坏笑,偏不告诉他,凉凉地开口道:“伯京附近的城池应该有不少油水多的藏宝赌坊,让张叶带着人席卷伯京周边。让藏宝赌坊的人闻风丧胆,你说,会有这种效果么?”
姚长雍却以为金穗是在为藏宝赌坊将来的遭遇而坏笑。没当做一回事,认真想了想道:“我觉得可行。这主意我有过。就是不知慕容世子那里是否有足够的人力和物力。真有的话,虽然不能横扫藏宝赌坊,但是让藏宝赌坊闻风丧胆还是可以的。现在揽宝赌坊出面的主要人物是张叶,其他人倒是可以出其不意地去别的地方的藏宝赌坊劫富济贫。”
金穗听他说得有趣儿,掩着帕子笑了,真如此,各地的藏宝赌坊岂不是要人心惶惶了?那藏宝赌坊背后的东家肯定要焦头烂额了。
“我还有个主意。”金穗回忆前世电影,“赌徒们最喜欢的是什么?是挑战极限,张叶这么能耐,打遍藏宝赌坊无敌手。不如封他个‘赌圣’啊‘赌仙’啊之类的称号,在多刺激刺激藏宝赌坊,如此一来,藏宝赌坊肯定也会推出他们的赌圣。横竖藏宝赌坊知晓咱们是冲着他们去的,把擂台打到明面上。赢他们的钱也赢得光明正大。”
金穗越说越兴奋,甚至建议姚长雍开个赌博大赛。是人就有虚荣心,有争强好斗的心。
姚长雍摸摸金穗的额头,像是在给小狗顺毛。
金穗嫌弃地拍开他的手,一是。她还不习惯与这个新上任的丈夫有肢体上的亲密接触,二是,他的眼神像在看笼子里的宠物似的。
姚长雍却不以为意,唇角的笑意不曾变过,眼中的光越来越亮:“我只听过书圣,诗圣,你这赌圣从何而来?”
“没有可以杜撰一个嘛!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句话你听说过没有?”金穗笑嘻嘻的,花楼里的花娘还能评出个花魁呢,出个赌圣算什么。
“好!为夫的舍命陪娘子,索性玩一把大的。恐怕藏宝赌坊的老板,要是知晓这一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谋划的,要感叹一声给他人做了嫁衣裳。”姚长雍亦是笑盈盈的。
梁州等四州四十多家藏宝赌坊能随便诈出来一千万两银子,仅伯京藏宝赌坊资产达到一千二百万两,说是销金窟也不为过。这藏宝赌坊的确名不虚传,是藏宝之地。
把藏宝赌坊挤垮了,无异于挖到一座宝藏。
金穗则哼了一声,小声嘀咕道:“我哪儿还是小姑娘呀……”
姚长雍望了眼她脑袋上的妇人髻,哭笑不得。在他心里,金穗的确还是纯洁的姑娘。
姚家和黄家相隔不远,金穗夫妻二人到达黄府的时候,天刚放亮,黄老爹正准备吃早饭呢,看见孙女和孙女婿大包小包地回来了,顿时喜得撂了碗,一路接到大门口。
金穗一看见两日不见,似憔悴了很多的黄老爹,心酸难止,扑进黄老爹的怀里痛哭。
姚长雍讪讪地摸摸鼻子,好像他跟恶人似的,把人家的孙女抢走了。
黄老爹拍了拍金穗的背,又是哄,又是嗔怪:“多大的孩子了,还哭,小心姑爷羞你!”这一句话想起站在旁边观看的姚长雍,黄老爹面色赧然,忙招呼二人进门。
金穗哪里还记得姚长雍,一个劲问黄老爹怎么瘦了,府里人伺候得顺手不顺手,等语,完全把姚长雍晾到一边去了。
黄老爹看着任性的金穗,抱歉地看向姚长雍。
姚长雍只是笑了笑,心里却有些苦涩,不过谁教黄老爹养大了金穗呢?血缘亲情是一条永远无法磨灭的纽带,何况金穗过去只有黄老爹一个亲人。他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