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赌博不是个好事,害得多少人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朝廷也从未鼓励过民间开赌坊。可藏宝赌坊却把赌坊开遍了大夏,我想,那位东家必是心术不正之人。赌,毒,淫,这些都是用娱乐祸害人的根源。姚公子久历商场,看过的人情世故不知凡几,相信比我明白吧?”
姚长雍还未看纸张上的字,就因金穗这番言论而震惊了,金穗第一个明确地指责藏宝赌坊毒害百姓的人。
“黄姑娘所说的赌和淫,我是赞同的,但这个‘毒’,不是‘娱乐’吧?”姚长雍大致能明白金穗口中的“娱乐”是什么意思。
金穗微怔,她一时口快居然用了“毒”来指代毒品,便解释道:“毒,指的是阿芙蓉。”
姚长雍恍然,他记起金穗幼时被傅池春捉走的那回,金穗当时就对顾曦钧说阿芙蓉是毒品,想必那次的经历真吓到了金穗,让她记忆如此深刻,脱口而出,就把阿芙蓉列为三害之一了。
回忆归回忆,他飞快地浏览了一遍纸上的内容,惊异地抬头道:“黄姑娘纸上所写的两种纸牌赌法,很是新奇。我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金穗好笑道:“我来梁州前,姚公子见过辣椒么?”
姚长雍摇头。
“所以,这世上很多东西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这是我从前在书肆里的书上看到的,有一段日子很感兴趣,还特意研究过一阵子。后来想想,也就是杂技魔术里面的障眼法罢了。”金穗浅笑道,这是她早就想好的说辞,没指望用赌术赚钱,也就不介意流传出去。
姚长雍认同地点头。他的授业恩师也是教过一些赌场上的规则的,其中一些门道他心中清楚,金穗的解释。远没有她脸上自信飞扬的神采更加吸引人,遂干脆道:“上回黄姑娘一把推倒了冀州柴府。我看这份计划推倒藏宝赌坊不难。黄姑娘需要我做什么?再扶持另外一家赌坊?”
金穗郁闷道:“赌坊和瓷器不同,我没必要弄垮一家,再扶起另外一家。方才说的那些大话,不过是说给姚公子听的,我一个女儿家没有那么大的志向,何况别家藏宝赌坊又没得罪我。我只是想要锦官城的这家藏宝赌坊待不下去罢了。如果姚公子肯帮忙,就帮我找两三个这方面的人才好了。”
“黄姑娘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是帮忙,而是为自己做事。”
金穗脸一热,暗道,姚长雍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姚长雍暗笑一回。思索片刻后,一本正经道:“身手敏捷,手指灵活,冷静镇定,性格坚毅。心明眼亮,对数字敏感,记忆力强。嗯,这样的人才倒真能扒拉出几个来,五天之内。我大概能找到四个这样的人,黄姑娘需要亲自教他们么?”
身手敏捷,手指灵活,出千才能人不知鬼不觉;冷静镇定才能在出千后不心虚,性格坚毅是防止沉迷于此;心明眼亮,对数字敏感,记忆力强,这是玩纸牌赌术的必备技能。
金穗这会儿还没从羞涩中缓冲过来,闻言,忍不住腹诽,这人不愧是在锦官城长大的,堪比川剧变脸。
“我原来玩过,耍过丫鬟们,手把手教,我也能放心。这种事,出不得一点错儿。”须臾,金穗的声音响起。她笃定姚长雍不会查她。
姚长雍唇角翘起,和金穗商量诸事,直到黄老爹来接人,金穗才和他下楼来。
姚长雍出行,周围必有人警戒,金穗不怕泄露消息。
只是,她和姚长雍孤男寡女在室内待了这么久,下楼时难免惹来大家的视线,好在姚长雍中途叫了一回茶,不然金穗有百张嘴也说不清。
至于众人灼灼的视线,金穗戴着帷帽,自动忽略,姚长雍则坦坦荡荡,一副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模样,谁能想到他在金穗面前,十分“嘴欠”?
姚长雍回到府中之后,认真研究了一番金穗的计划书,添减一些自己的想法完善计划,然后拿去给姚老太太看,并未说今日与金穗差点谈崩之事。既然姚老太太最为看重金穗的能力,他自然会在姚老太太面前为她放大能力,只有这样,金穗在姚府里才不会被那些出身高贵的媳妇们看轻。
姚老太太看了后,不住口地赞好:“一瞧,就是黄姑娘的笔迹。”
姚长雍无语,金穗的笔迹师承自席氏,她从会拿筷子就开始练这字体了,到如今这世上也就金穗写得最好,自然是好辨认了。
“看了这份计划,我越发认定,黄姑娘扳倒冀州柴府,靠的不是运气。”姚老太太欣慰道,“在统筹大局上,黄姑娘现如今不如你,不过,黄姑娘自小聪慧,是棵好苗子,好好培养的话,将来未必仍不如你。长雍啊,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还得努力呀!”
至少金穗比世上大多数同年龄的女孩强太多了。这世上,碌碌无为的男子多,可碌碌无为的女子更多。
姚长雍握拳抵唇,轻笑一声:“孙儿谨记老太太的教诲。”
“好啦,莫糊弄老祖母开心了,你今天的目的达到了,我对黄姑娘更喜欢,也更敬重了。”姚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姚长雍。
姚长雍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