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无法不怀疑,有人针对黄家或是针对武双魁。。
若是针对黄家,他们自有办法应对。若针对武双魁,武双魁又在“四品不如狗,勋贵遍地走”的伯京,那麻烦可就大发了。
黄老爹心里微沉,安慰道:“前些日子阴雨连绵,有些地方的河道发洪水,许是天气的原因。穗娘儿,你给文太太回封信,就说我们收到信了,报个平安。就拜托姚府的人帮忙送去吧。”
金穗点点头,黄老爹这番安慰连他自己都骗不过,她当即写了封平安信,措辞小心,让翠眉多留个心眼,武双魁这样从乡村里走出来的老实人最容易被人利用,早些年瞧着武双魁性子纯,却不像是迂腐之辈,如今不知是个什么模样。
金穗写完信,给黄老爹过目,黄老爹在信的末尾添几句恭喜和鼓励的话,金穗折好信纸,又提笔向文太太表达感激之情。
黄老爹略做沉思,在文太太的信后添了两句话,郑重拜托文太太关照武双魁,文太太在外行走多年,在人情往来上能把武双魁甩出几条街去,武双魁做个小县令能得她提点已是足够,至于日后如何,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金穗看了下,黄老爹的话里隐含赞美,也许因她心思本就是歪的,才看出了别的意思,。金穗微微囧然,将两份信一起装在一个信封里,翠眉的那封信另外用个小信封。
金穗冲黄老爹笑了笑,故作轻松道:“爷爷,这回双魁哥哥又是吊尾呢,挂在倒数第二。”
“我猜到了。”黄老爹捋捋美髯,“吊尾归吊尾,科举这回事,一靠本事,二靠运气。”
金穗笑道:“爷爷这话对极了,文伯娘信里就说。双魁哥哥的文章总能在辩论里提到农桑,洪大人给几位官老爷瞧,都赞双魁哥哥脚踏实地,说农桑是立国之本,垫国之基。。”
黄老爹眉头挑了挑,道:“我们庄稼人本性该如此,脚踏实地是本分。”
金穗没发觉黄老爹有别的异样。微微失望。
金穗本打算端午之后去薰衣草农庄的,珍眉提前回去。为的正是替她早早收拾屋子,接到文太太的信之后,金穗只好推辞去薰衣草农庄的时间,先去洪涵巩的府上拜访洪夫人。
洪夫人来梁州两年,对锦官城的贵族圈子摸个透彻,金穗在这个圈子里的特殊地位她早有耳闻,一般的高官家里都能找到她的同窗,或者同窗的姐妹。
听说金穗来拜访,她纳闷地请了进来。
她纳闷倒不是为别的,而是她女儿洪燕菲在锦官城时就没与金穗碰上几回面。关系反不如在珠黎县府的时候,天下的父母都是偏着自家子女的,她当然不会认为洪燕菲有不对,即便有不对也是在金穗身上。
别的不说,金穗如今可是沦落到商贾之女了。她是碍着姚老太太的面子才会见金穗的。
洪夫人丝毫没意识到。在她鄙夷金穗商贾之女身份时,她忘了,她敬畏的姚老太太也是商贾之妇。
金穗今日特意打扮过才来见洪夫人,黄家这些年颇有些家底,加上有姚府长辈们的贴补,她认真打扮后与梁州贵族小姐们比相差无几。
金穗规规矩矩地给洪夫人行了礼,洪夫人面上慈爱地让人扶起她,两人寒暄几句,闲话家常,提起珠黎县府,金穗不着痕迹地夸赞洪大人的政绩,得百姓爱戴等,这才提起来意,腼腆地笑道:“今日来是特意替莲花巷的文太太感谢洪夫人的。”
洪夫人头一回见识什么叫做女大十八变,她印象里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女孩如今温温婉婉的,端庄大方,言语得体,气度不凡,不卑不亢,若不是金穗嘴里回忆着珠黎县的贫困生活,她几乎不敢把金穗与当年衣着寒酸的小女孩相比,不禁在心中喟叹,这份气度就是比她亲自调/教十几年的亲女儿还要更胜一筹。。若说早两年不以为意,如今她亲眼见了金穗,方知贵妇圈子里传言不虚,金穗是养在姚老太太膝下的。
金穗不知她脑补了那么多东西,其实要说规矩,最初是跟着楚王府的嬷嬷学的,到了梁州之后,由月婵教导,学堂自有教规矩礼仪的嬷嬷,当然,姚老太太也起到了很大的监督和考核作用,偶尔也会指点。其外,这些年在姚府看多了,学堂里女夫子们的教导与姚府的实物结合,眼光见识随之水涨船高。
洪夫人听了这话,微微回神,奇道:“黄姑娘这话如何说?”
神色较之前的漫不经心多了些尊重。
金穗身子微微前倾,笑道:“去年文太太上门拜托洪夫人关照武家哥哥,武家哥哥与文太太有些姻亲关系。昨日伯京来信,说是武家哥哥高中两榜进士。武家哥哥得此功名,洪夫人功不可没,文太太特意让小女转达文太太和武家哥哥谢意。”
金穗不好说翠眉原是她家丫鬟,武双魁不争名夺利还好,万一存了旁的念头,翠眉的身份将来定会是硬伤。如今只好拐弯抹角地拿武双魁和文家老姨太太那个八竿子才打得着的亲戚关系说事。
洪夫人吃惊,她自家的心操不完,这事早丢到九霄云外去了,珠黎县那个穷乡僻壤能出个两榜进士实在出人意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