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安慰道:“爷爷,文太太有文太太的造化,换成寻常男子,有几个又能一生顺顺当当,不被人所欺呢?譬如说姚府的四公子,身份显贵,家产万贯,不一样被人欺负?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便是当今圣上也有受制于人的时候呢,何况我们普通人,其他书友正在看:。”
“哎,听你的话,爷爷竟是白活了这大的岁数,还不如你看得开。”黄老爹豁然开朗,在他心里,金穗是女孩子,女孩子合该一生受父亲庇护,受丈夫庇护,受子孙庇护,如果他把金穗当做孙子看待,金穗将来要遭遇的磨难,他只会认为是孙子应该接受的社会洗礼。
可偏偏金穗是娇弱的女孩子,黄老爹豁然开朗的同时,到底存了诸多心疼。
金穗正色道:“爷爷,从此后爷爷将我看成孙子般,招赘婿是找孙媳妇儿。挣钱养家,传祖宗香火,这本就是我的责任。”
黄老爹忍不住笑了,摸摸她的头,毕竟是他的孙女,一个眼神便知他想的什么,女儿是贴心小棉袄,他深感欣慰,这辈子有金穗这个孙女,他也不枉此生了,转了话题道:“我见你今日兴致勃勃的,心情甚好的模样儿,有啥好消息?”
“爷爷,方才银屏姐姐来传话,说是四公子月底会去梁州西南的马儿庄,让我准备出行呢!”金穗笑得合不拢嘴,双眸晶亮如春雨洗过的晴空。
黄老爹道:“这快啊!我还以为姚老太太会多关姚公子一些日子呢。”
“爷爷,”金穗嗔道,“姚公子又不是笼中的鸟儿。”
黄老爹哈哈大笑:“是我失言!”又千叮咛万嘱咐,交待金穗定要小心。
金穗耐心地听着,她知道这些话未来十多天里黄老爹一定会重复很多遍,而事实如她所料,但她每次洗耳恭听,把黄老爹的话倒背如流。
在临近出行的前两天,金穗最后一次对账,发现有一笔银子没标明去处,黄老爹当时不在家,山岚随侍,她便叫了薛会算来问。
薛会算一听银子数量,如实答道:“回姑娘的话,前几日老太爷买了张房契,是莲花巷文家的。若是没有第二笔同样数目的银子,大概就是这个了,许是老太爷亲自经的手,外院账房没记上。”
“老太爷买文家的房子?”金穗疑惑地喃喃重复,百思不得其解,暂时按捺下心头疑问,问了几句月婵的身体,便挥手让薛会算下去。
待黄老爹回府来,金穗吃饭时提起,黄老爹道:“我想着你和文太太相识一场,我们家又不是付不起这个银子,便把屋子暂时先买下,待几年后文家搬回来,还能有个落脚处,到时再卖给她们不迟。横竖不过花费几个修缮屋子的钱,这个钱我还出得起,好歹买你个笑脸。”
金穗眉开眼笑,道:“爷爷想得真周到!”何止是周到,简直想到她前头去了。
一时间,金穗没想多,直到与姚长雍骑马走到半路上时,她胡思乱想时,忽然意识到,她一直想给黄老爹找个伴儿,怎么从未考虑过文太太呢?两人年龄虽差了十来岁,但也没差多少。难能可贵的是,两人能说得来话,身份也合适。
这么一想,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只是可惜文太太不在锦官城,没法撮合两人。
姚长雍似有所感,问道:“鑫儿为何事高兴?”
出行后,姚长雍在金穗的嘱咐下换了对她的称呼,她的化名挺俗气,但这句“鑫儿”叫出口,总有一股子旖旎缠绵在舌尖回味。
当然,这是他自己生了绮思,金穗是听不出来的。
一队人马急行半天,此刻慢慢地晃悠着马儿,找个地方搭灶生火做饭,这是半天下来姚长雍和金穗第一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