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穗还算镇定,因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故而方才只是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罢了。。
在最初的慌乱过后,她即刻吩咐道:“木兰,李三桂家的,王勇家的,你们三个去前院,莫让人伤了月婵和珍眉。”
李三桂家的和王勇家的是洒扫上的婆子,长得膀大腰圆,十分有力气,难得不像另外两个洒扫婆子一般缩头缩肩,恨不得藏起自己来才好。
金穗略略瞥过她们一眼,又对两名浆洗上的婆子道:“薛大算家的,你和戴鹏媳妇儿赶紧从后门溜出去,到姚府找老太爷回来。要是老太爷不在,你只管跟门房把事情说一说。”
金穗顿了一下,吩咐八宝取来姚老太太送给她的一只羊脂白玉镯,事急从权,她也顾不得许多了,把玉镯包好在帕子里,塞给薛大算家的,神色严肃道:“老妈妈,前头不晓得怎么闹呢。要是姚府的门房不给通禀,你只管把镯子拿出来,不怕他们不给通报。这是姚老太太送我的,门房认不得镯子,却认得镯子贵重。”
薛大算家的心头一热,主子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托给她,薛大算家的感觉受到重视,忙福了一礼道:“姑娘信任老婆子,老婆子定要给姑娘把事情办妥当了。”
金穗点点头,薛大算家的表了一番忠心,匆匆带着戴鹏媳妇儿从后门溜出去。因后门从未用过,门锁生锈,倒是没有乞丐聚在这儿,其他书友正在看:。
金穗又吩咐另外两个婆子去隔壁邻居家里请求支援,剩下的人见金穗吩咐得井井有条,都镇定下来,不再没头苍蝇似的想着往哪里躲。
八宝紧紧跟着金穗,悄声问道:“姑娘。要不奴婢叫刘婆子去喊辆马车过来,要是闹将起来。姑娘且先去姚府上躲一躲。”
“这是我们黄家,在官府走了明路的,我有什么好躲的?”金穗心里冷笑,木兰禀报外面聚了一群闹事的乞丐时,她约摸猜到是什么人。。只是没想到一个乞丐能有这么大胆子罢了,虽然未曾冷笑出声,声音里已带了冷意,“真要躲出去,才是我们理亏了呢!”
八宝怔怔地望着金穗冷静如霜的侧脸,不由地升起一丝敬意。
金穗侧眸瞥了她一眼,见她呆呆的。眉心略蹙,收起脸上的冷意,声音里只剩下了镇静:“没事儿的,这宅子是我们家的。我们只要不开大门,凭他们闹便是了。不过是一群乞丐,哪儿那个胆子闯进来。走。八宝,你跟我去前面瞧瞧。”
金穗虽如此说,暗地里却有些着急。这样的闹法儿,要是以后日日上演,四邻说不得要恼上了。
八宝还未开口,金穗已经出去了,几个小丫鬟说不上话。不敢拦阻,任由金穗往前面去了。八宝只得匆匆跟上金穗,瞪了那几个小丫鬟一眼。小丫鬟吓得脖子一缩,战战兢兢地跟着金穗一同出去。
金穗走到前院,透过门缝,正好看见门口的几名护卫正在驱赶乞丐。其中个子最高的乞丐大声喧嚷道:“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我们已经是乞丐了,你们还有没有人性,竟然对乞丐动手!”
说完,他扯了扯身边几人破烂的衣衫,那几个人立刻抱腿抱胳膊往地上一躺,吐了几口唾沫道:“哎呦,我的腿啊!”“娘喂,我的胳膊断了!这帮杀千刀没人性的,连乞丐都欺负!”
四个护卫拦着一大群臭气哄哄的乞丐,又无奈又嫌恶,更不敢真动手,就怕真弄伤了人,这些人会在愤怒之下动手。他们双拳难敌四手,要真动了手,吃亏的是他们自己。更可恶的是,那个高个子乞丐机灵得很,把他们堵在门口,断了他们通风报信的路。。
如今,也只得僵持着,或者乞丐们自己散去,或者黄老爹回来做主,或者屋内的姑娘即时蒸几锅馒头送出来。
高个子乞丐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继续大声叫嚷。他身后的乞丐们则在他的叫嚷下,敲碗的敲碗,跺木棍子的跺木棍子。经过的路人纷纷避让,妇人拉着啼哭的孩子跑回家立刻关上大门。
金穗气笑了:“我还真真头一回遇见这种事儿。”
讨饭的乞丐聚众威胁要施舍,是真欺负黄家初来锦官城,没半分势力就奈何不了他们了么?不过,遇到这种地痞流氓,还真是无奈得很。
月婵听到金穗的声音,猛地回头,吓了一跳,脸色青了白,白了青,忙跑过来急声道:“我的小祖宗,赶紧回屋待着是正经。外头这么乱,要是他们真闹起来不管不顾,这可怎么得了!”
“月婵姐姐,没事儿的。我瞧那乞丐头子不过是想要馒头,不敢真动手的。我已经让人去叫爷爷回来了。”金穗神情自若地说道。
她暗自琢磨着,这么一大群乞丐到了居民区,路上巡逻的衙役不可能没看到,何况,天还没黑呢。这群乞丐背后肯定是有一定势力的。
月婵闻言,又朝外瞄了几眼,观察一番,确实如金穗所言,这些人的目的止步于骚扰,并不敢真对护卫们动手。
这时,其中一名护卫瞪着眼道:“你们可知这府上住的是谁,就敢这么闹?府里的人是我们姚府的贵客!我劝你莫再闹了,不然,锦官城的太守把你们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