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来践行的人反被出行的人赠酒,祝叶青还是第一回遇到,他些微尴尬,一向盈满善意笑容的脸表情一顿,被动地接过酒盏,反而不好说话了。
傅池春轻笑了一声,当先举杯饮尽。
祝叶青似方反应过来,越发尴尬,这般举动,好似担心傅池春在酒中下毒似的。
不过他到底与傅池春打过不少交道,对他沉默寡言而阴沉的性子十分了解,当即扭曲了一下表情,硬生生地笑道:“大掌柜好酒量,叶青佩服。这一杯酒,愿大掌柜一路顺风。”
傅池春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祝叶青饮干杯中之物,倒扣杯盏,心里却冷笑了一声,他的徒弟可以在傅池春面前表现得多谦卑,他可以当做那是对“师伯”的敬畏之意,但他却不可以,姚家的老太太也不允许他这样做。
是傅池春自甘下贱,要与他们一帮奴才为伍,如何能怪得他不尊重?
祝叶青心思复杂,一时难以言明,扯了几句闲话,便指了指站在连年余前面的黄老爹道:“大掌柜,这位是双庙村的黄家老太爷,他儿子中过功名,儿媳妇儿还救过我们家雍四爷的性命。”
傅池春便转头打量面色憔悴着急的黄老爹,他双手负于身后,嘴角似乎是很艰难地扯了一丝笑意,语气不咸不淡的:“雍哥儿是我内子的亲侄儿,多谢你家儿媳相救之恩,改天有空我定要再来此地,亲自向你儿媳道谢方好。今儿却不得空了,失敬了。”
黄老爹眼中压抑着愤恨,甚至于仇恨,面上只露出焦急之色,接口道:“不敢劳动大掌柜。老汉的儿媳没福气,于前年去世了。”
“……如此,便愿黄家娘子在天之灵因救人之善举,能得道成仙,其他书友正在看:。”傅池春淡淡道,口中没有一点惋惜之色。
黄老爹神色近乎麻木,这种不冷不热安慰人的话,他早听惯了,何况,傅池春根本不是一副安慰的口气:“承大掌柜吉言。成仙不成仙,那是我们家儿媳妇儿死后的造化。若果真成了仙,我别的不求,只求她能保佑我找到我那可怜的孙女儿。”
“孙女儿?”傅池春露出疑惑的神色。“你家孙女儿不见了么?”
“是,她不是不见了,而是被人劫走了,还是当着我的面儿劫走的,”黄老爹想起金穗。心在一颗一颗地滴血,脸上悔痛难当,“大掌柜,我今儿腆着脸来,是为求大掌柜能怜惜我那孙女儿,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希望能有大掌柜的帮助,我能早些找到她。”
金穗被人劫走的时候。黄老爹几乎是立刻反应了过来,他顾不上去想呆立在原地的小伙子两夫妻是否是同伙,立马飞身去追金穗。
那些人太狡猾了,他们打昏金穗后把金穗套在了麻袋里,所以。当黄老爹追到一片树林里看到路边有麻袋,他毫不犹豫地打开查看。而里面哪儿有他的金穗呢?
而这个时间,那几个蒙面歹徒已经各背着一条麻袋分散方向跑远了。
黄老爹没有任何时间再犹豫,径直追着一个歹徒而去,在一座土丘上绕了几圈,临近追上歹徒时,歹徒来了同伙,他们把身上的麻袋全都扔了,惹得黄老爹一阵心惊胆颤,就怕金穗其实是在那些麻袋中的某一个。
这些人人多势众,黄老爹没抢回金穗,却白挨了一顿打,那些人下手很重,当然,气愤的黄老爹也没手下留情,歹徒很是受了些重伤。
不过,黄老爹双拳难敌四手,最后还是被歹徒打倒在地,歹徒临走时,心里还有些畏惧:“竟是个会功夫又不要命的老小子!”
至今,丢了金穗的绝望时时刻刻缠绕着黄老爹,不过他没时间感伤,这些天都在疯狂地找金穗,可是他见不到傅池春,去客栈堵人也堵不到。幸好祝叶青及时从伯京赶过来,制造了些小乱子,拖了傅池春两天的行程。
傅池春点点头:“你家儿媳是我们雍哥儿的大恩人,你不说,我也要帮你的。待会儿,你让傅掌柜找画师给你孙女画个画像,我们马车上有货物,走不快,让傅掌柜派人来送画像便得了。”
“那真是太感谢大掌柜了,”黄老爹抱拳行礼,他心里有多憋屈只有他自己才知晓了,“也不敢太劳驾大掌柜。这是我孙女儿的画像,烦请大掌柜回伯京的路上问问,要是能把她找回来,老汉我感激不尽。”
黄老爹展开金穗的画像,让傅池春和傅池春带的人都看清楚了,却没有打算把金穗的画像送给傅池春,毕竟金穗往后还要做人嫁人的,一个女孩子的画像如何能流落到这些外人的手上?
傅池春望着画像,神色丝毫未变,叹了一口气:“竟是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儿。老汉放心,我自会留意,一有消息,会立时派人来告知你。”
冬儿和其他几个近身伺候傅池春的小厮都好奇地伸长脖子来看,看到了画中人,也没有任何反常的神色,反而为兑现傅池春的承诺似的,盯着画像的时间有些长,似要把金穗的模样记在心里。
黄老爹再次道谢,收起了画像。
傅池春方道:“傅掌柜,雍哥儿被黄家媳妇儿所救之事儿,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