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整装出发。
姜邵离本来只有一辆车,为了应含瑜要同路,就另租了一辆车,因为她是偷偷溜出侯府的,没有丫鬟随侍,刘妈便与她同车。刘妈原来是服侍姜璟妍的武侍女官,姜璟妍死后照顾服侍姜邵离,是从小看着他长大。自然也极为熟悉侯府情况。
刘伯本是郡主暗卫,与刘妈是夫妻,也是自姜邵离小时候就开始跟随他的。
一路上,路小米不停地找话对刘妈说,试图从她的片言只语当中了解护国侯府内情况。刘妈却不是个话多的,虽然对路小米的每一句话都会回应,却绝不会多说一句多余的。
通篇对话类似如下模式:
“刘妈,今天天气不错。”
“是挺不错的。”
“昨天夜里好像下了一小会儿雨?”
“下过一阵。”
“鲁国就没有这么多雨水了,是吧?”鲁国在北方内陆,按路小米所掌握的半吊子地理知识来推测,应该是较少雨水的地区。
“是啊。”
路小米伏地投降了,接下来的一路不再试图向刘妈掏情报。刘伯么,按原书所述比刘妈话更少,如果还是以上三个问题,他大概会回答三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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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停车吃饭,路小米心里盘算好了,为了要扮演好原身角色,不能与原来的性格差异太大,刁蛮任性太招人嫌,也有惹祸风险,但是娇生惯养嘛,这个可以有。
进了客栈,她环视了一番抱怨道:“脏兮兮乱糟糟的,这样地方的饭菜,吃了不会生病吗?”音量控制得刚刚好,恰好能让她前后的两人听见。过高的话,全大堂的人都听见了,这就变成无理取闹了。但要是过低的话,变成忍气吞声,不符合原身性格。
姜邵离自然听见了她的抱怨,不过什么都没说。
见他们这一行人进门,有眼色的客栈老板兼掌柜亲自迎了上来:“客官,住店还是打尖呢?”
刘妈问道:“掌柜的,有干净点的包间么?”
“有,有。各位楼上请。”掌柜的热情招呼。他的这个客栈,因为是正好在官道边,附近又没有其他客栈,因此占着地利,不然这些有点身份的人是不会来他客栈休息吃饭的。所以他生意做得好了之后,又在楼上设了包间与装饰富丽的客间,专为这些客人所设。
领着他们进了包间,掌柜问道:“诸位要吃点什么?”
路小米抢着不屑道:“我们要吃的点出来你们都能做么?”
掌柜的尴尬赔笑:“各位是贵客,小店毕竟不是大酒楼,只是让过路的诸位填个肚子。小姐就随便点些家常菜,小店还是能做的。”
路小米不高兴地嘟起嘴:“离哥哥,你点吧。家常菜我才点不来。”原身娇生惯养,多半很挑食,她要是点了什么原身不爱吃的菜就糟了,刚才这番做作并非纯粹表现任性,是为了防止姜邵离问她想吃什么。
于是姜邵离点了五菜一汤。
上菜的速度倒是十分快,很快菜就都上齐了,路小米早就饿了,伸筷夹了一小块红烧鱼肉放入口中,立刻喷了出来。那块鱼肉以飞快的速度原路返回,落到桌上又翻滚了两圈,最后停下时,离那盆红烧鱼只差了零点五厘米的距离。
饶是心理素质强如路小米,也不由得老脸一红,强忍住去把那块鱼肉藏起来的冲动,板着脸抱怨道:“难吃死了!”
客栈掌柜刚才说,只是让过路的旅客填个肚子。他说得一点也没错,这东西是“只能填肚子”,因为完全不能入口!
鱼肉做得淡了,非常腥。路小米其实胃口很好,从不挑食。但是毕竟在现代生活,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她自己又是甜点师,所以对食物的口味也是有一定要求的。
刘妈立马不动声色地取出一块手巾,将桌上那小块鱼肉包起来再收起手巾。路小米尴尬稍减。
姜邵离对小米道:“吃其他的吧。”
经过红烧鱼一事,路小米对其他几道菜完全没有信心,极小心地挑了一片最小最薄的蒸咸肉尝了尝,又硬又咸。四季豆瞧上去几乎是生的,路小米怕中毒,尝都没尝。汤有股油腥味。只有肉烩豆腐和蘑菇菜心勉强可吃。
就着豆腐青菜,路小米勉强吃了小半碗硬米饭,就再也吃不下去了,就这小半碗饭,都是她硬逼着自己吃下去的,毕竟在这陌生环境中,她需要保持体力应对可能出现的预想不到之事。
她偷偷瞄姜邵离,他似乎也吃不下这些菜色,避开红烧鱼随便吃了点其他几个菜后放下了筷子。
刘伯去结账后,他们下楼离开。掌柜殷勤相送,热情地问道:“贵客们吃得可好?”
路小米道:“如果你家的饭菜可以不经过嘴直接到肚子里,那才能吃得好。”
掌柜将他们送出客栈,望着他们上车时还一脸茫然,喃喃自语:“不经过嘴,那怎么到肚子里呢?”
路小米先上车,听见车外姜邵离对刘妈低声交待了几句。隔了一会儿,刘妈上车时手里提着一小包东西,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