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上的那根涂药的手指让她有点痒痒的异样感觉,路小米强忍着痒意,为转移注意力将刚才解下的丝手巾拿在手里仔细瞧。
手巾是浅紫色的缎料,泛着一层莹润珠光,看起来就很高档。丝巾一角绣着一朵浅红色不知名的花,花瓣繁复华丽,层层叠叠的花瓣间,有点点银光闪烁,大概是在丝线中缠着极细的银丝。花的枝叶缠绕盘旋,好像一个字。
路小米正要仔细看看这是个什么字,却听身旁的男子讶然问道:“你的手也伤了?”
她瞄了一眼现在这个身体的手,细若无骨的手腕上面,还留有绳索长时间捆绑和挣扎扭动造成的瘀伤,可以清楚地看出当时麻绳在她腕上绕了三圈,而在那些绳子留下的痕迹上面,还凌乱分布着许多细小而狭长的伤口:“哦,是割开绳子的时候,不小心被碎瓷片割到了。”
她将双手反到身后演示给他看:“这样背着我看不到绳子,只能凭感觉去割。”
伤口并不深,当她匆忙逃出来时根本顾不上这些小伤口,等到见了这白衫男子,她小心应付,更是把这些伤忘了个精光。
他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你是真的被绑匪绑走了?季风呢?”
路小米委屈道:“早就告诉你了啊。”他口中的季风又是什么?人还是东西?总之可以确定,他肯定不是在和她谈论天气。
然而他并未表示关切,只淡淡道:“若非你昨日招摇露财,又怎么会引得绑匪觊觎?”
路小米心中升起强烈的不满,好歹原身也是你妹妹吧,如果说原来这人还不信原身是被绑架,那么不管是脖子上的瘀伤也好,手腕上的伤痕也好,都真实地说明原身曾经经历了可怕的事情。作为哥哥(她已经认定此美男是原身的哥哥了)怎么能以如此淡漠的态度,说都怪你昨天太招摇露了财,这不就是说绑匪没有错,错得是你一样吗?
路小米半真半假地生气道:“昨天我怎么招摇了?”
“四个人吃饭,你却点了两大桌菜,菜肴酒水样样挑最贵的,每样都是两份,还说什么吃一份扔一份。如果是光在包厢胡闹也就算了,再去楼下大堂让小二把所有人桌上的菜全换成和楼上一样的菜色,小二只是犹豫了一下,你就当众拍了一叠银票在掌柜的面前……”
路小米满脸黑线,外加大汗一滴,感情这原身是个傻缺啊?这确实不该怪绑匪的,要是她看见这种人傻钱多的,也会想抢她一把的,当然,她路小米只会想想而已。
再转念一想,这原身就算是再傻缺,也不至于豪爽客气到请全酒楼的人吃大餐,这样子胡闹多半也是有点由头的。
路小米注意着对方的表情,低声嘟囔道:“那还不是因为我气的嘛……”
白衫男子似乎无甚兴趣与她争论下去,取出另一个瓷盒放在桌上:“手上的割伤,涂这个药膏。”
路小米暗暗腹诽,这回他倒是不再亲自涂药试探了。正好,她也不喜欢让一个“陌生”男人亲自涂药。是该趁着独处的时候,整理一下思路,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世界了。
于是路小米下逐客令了:“我好累,还浑身疼,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好。”
“……”路小米瞪着白衫男子,他也瞧着她。
“那你倒是出去啊!”路小米不解道。
他淡淡道:“这里是我的房间。”
“……”
“那我的房间在哪儿?”
他眯起双眸瞧着她,眼神似乎在说,你是认真的吗?
路小米点点头。
“隔壁天字五号房。”
路小米默默站起来,转身,走出房间。
·
坐在客栈二楼“自己”的五号房内,路小米暗暗琢磨,现在好歹知道一点原身的性格了,似乎原身非常任性,脾气大,还是个二货。
可是除了这些以外,她并没有获得更多信息。这个原身怎么说也算个小姐了,怎么身边连个服侍的丫鬟也没有?要是有个忠心的小丫鬟之类的,还可以向她套话,问出原身的身份、姓名,那白衫男子的相关信息,包括现在的朝代,她们在什么地方等等。
穿越小说里面,主角一穿过去不就会有个类似配角,巴拉巴拉地把主角想知道的,关于原身的事情全都说出来的吗?怎么轮到她穿越就什么提示都没有了呢?出场还就是险境逃生的考验,莫非这次穿越的难度等级是专家级模式?
吐血跪求初学者模式啊!练习模式更佳!!
路小米欲哭无泪,她在现代的世界明明没有死,凭什么把她悄无声息地穿过来呢?穿越大神是不是按错了哪个键?
诶?按错键?
路小米好像想到了什么。
穿过来的前一天,路小米刚刚看了一部网络小说。
小说里的女主是某家饭庄老板兼掌柜的大女儿,帮着爹在饭庄做事,被流氓调戏后被原男主救下,就此发生一段凄美哀婉……咳咳,的爱情故事。
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