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砚这人,虽听话,但涉及到书墨的事,他总要再三思量,可取则听,不可取则不听。贺轻舟说不让他同书墨告别,他又如何能干脆的走人。
“我去找书墨玩,现在天还热,我让厨房做了冰银耳红枣汤,想找书墨一起吃。”莫沾衣试图从贺轻舟的手里逃脱。
但是贺轻舟的本事岂是他能抗衡的。贺轻舟大声吩咐外头伺候的人将银耳汤送到里院的主屋来。按理说他二人的师父都在,他们不适合住在主屋,不过桃花老头对这些俗礼一向不看重,吕真人却是为了保护莫沾衣,让莫沾衣住在主屋,他和桃花老头分住左右侧的屋子。
“陪我一块吃。”
“不,你吃的不香。”
“饭香就行了。”贺轻舟将人捉在怀里:“别去打扰书墨,这个时候别去。”
里院的小东屋,书砚把自己出门带来的银票折叠好,分别缝在藏在书墨的衣裳中。他会些针线活,毕竟是穷人家的孩子。缝的歪歪扭扭,倒也结实。
“需要花钱的时候,不愿意跟公子夫人开口,就自己拿钱去买,但是出门一定要让夫人陪着。”夫人出门,公子肯定会安排人护着,而且夫人身上有信蜂的味道,容易找到。“这是些零碎的银两,我就放在这儿,你别忘了。”
“砚哥?”书墨轻声喊。
书砚回头笑道:“公子要派我出远门一趟,估计半个月都回不来,你乖乖在家等我,千万别跟着夫人闹腾。在我回来之前,你要是跑了,我可就不要你了。”
“我不跑。”书墨赶紧声明:“我会乖乖等你回来。”终于看见书砚的笑容了,书墨松了一大口气,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书砚这两天一直不开心。只要书砚不生他的气了,什么都无所谓。
书墨蹭到书砚身边,虔诚的表忠心:“我会好好读书,听公子的话,不跟着夫人捣乱。你要早点回来,夫人有公子陪着的时候,都没人跟我玩,我一个人,很闷。”
“我会……”书砚将余下的话连同哽咽一同咽了下去。
“砚哥,你出门千万别不舍得花钱,咱们以后住在道观,可以在道观后面开出块小田来,自己种菜吃,花不到什么钱的。”书墨踮起脚,将下巴搁在书砚的肩膀上。“我觉得在这里没什么人,挺好的。我不会做错事,害你挨罚,咱们就守着菜田,吃吃卖卖,还可以养着夫人和公子,多好。”
书砚笑,莫沾衣那张嘴……
“嗯,等我回来就给你收拾出一片地来。”
“不,等回到道观,我就每天去弄一点点,等我开辟出来,你正好回来,咱俩一起播种,然后一起看着菜慢慢长起来。”
“书墨。”书砚吻上书墨的额头。等到菜熟了,他也不一定能回来。书墨如果等不到他回来,会一直在道观等着他么?
大颗的泪珠滚落在书墨的脸上,顺着书墨的脸颊,曲曲折折的流下来,书墨低低喊了句:“你为什么哭……唔。”
书砚堵上书墨的唇,将人压倒在床上。书墨顿时想起来莫沾衣说给他的姿势,使劲的要推开书砚站起来。
“你,不想?”他不会强迫书墨。
“才,才不是,我们站着吧。”书墨忽然觉得不好意思,每次跟书砚做这些事都觉得脸烫烫的。他转过身,脱去衣服,双手撑墙,将白白嫩嫩的屁股高高的撅了起来。
八成又是夫人嘀咕什么了。书砚从后面抱住书墨,等他,不要哭,他一定会回来的。
*
“韩氏见过书墨,并且知道书墨是我贺家的家仆,万一她口风不紧,被严刑逼供套出话来,书墨逃的了,我贺家可走不得。”贺轻舟起身,目似剑光:“我们,必须想办法把韩氏救出来,在她被押解往金陵的途中,是最好的机会。”
桃花老头嬉笑道:“她是书墨的奶妈,又于燕王府有恩,我们当然不可能让她受苦。不但是她,金陵城里关着的几位大人也要把他们救出来。”
“你打算怎么救?金陵城的牢房以前可是天牢,你当是杭州城有后门的牢房?而且,你没听沾衣说么,曹大人被关在水牢,那里的守卫更为森严。”吕真人头一个反驳他师弟的话。
贺轻舟亦是言道:“进了水牢的人,无论是否有冤屈,都不会再放出来。晚辈也是连夜去求的一位大人,给了他不少的金银财宝,这才在大半夜把沾衣和书墨悄悄放到了普通的牢房,由普通牢房给放出来的,当时也不敢走衙门,直接在牢里走了审讯的过场。”
“可,就让他们那样在牢里带着,以前我顾及着沾衣,不敢救人,也不知他们生存的环境竟是那般差。如今,好歹有贺家小子护着沾衣和书墨,就让我老头子拼了命去闯一闯。”
贺轻舟却道:“前辈。您知道沾衣是怎么想的么?”
“他能怎么想?”桃花老头道:“难道他还能不希望救出他舅爷来?”
“不,他希望。但是,他说他能找到亲人就好,有一个算一个,只要不是孤儿,就是他赚到了。若你因为去救人而搭了进去,沾衣可就又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