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又埋头苦绣了三天四夜,终于完成了那副观音图。
图中观音脚踏莲花,手持净瓶,神态静穆慈和,头上祥云朵朵飘荡,云中淡粉色的花朵轻舞飞扬。整幅图清淡高雅、庄严妙丽。最妙之处在于那观音大士的眼眸,不论你在哪个方向看,观音的眼睛总是在注视着你。
观音图像的两边还绣着两句诗:“净瓶绿柳轻扶风,观音妙相入凡尘。”
刘嬷嬷在旁边啧啧称奇:“小姐这幅观音图,构图巧妙,图面清丽庄严,加上小姐出神入化的绣工,那飞舞在云中的花朵、观音大士白色仙袍上的每一道褶纹,都像真的飘在眼前。最奇妙的还是那眼睛,无论在哪个位置看,总觉得那眼睛是看向自个儿的。姐儿,这幅挂图送去,老夫人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夏老夫人虔心礼佛,最是信奉观音大士,收藏了各种观音雕像、画像、绣像。可是刘嬷嬷相信,哪一幅都没有她家小姐绣的这一幅让人震撼。
安然淡然一笑,她自己也很满意,不枉这大半个月来日日夜夜的辛苦。
秋思拿来福生早就做好的紫檀木卷轴,将绣布压进卷轴扣好,上卷轴上刻着6个“寿”字,下卷轴上是一行小字:安然敬贺外祖母寿辰。
观音图用两张油纸护好,被放进一个扁平的紫檀木盒子里。盒子上雕刻着一个大大的寿字和三个大寿桃。右下方也刻着一行小字:敬贺外祖母六十寿辰。
安然又让秋思将盒子装进一个棉布袋子里缝好,以免路上磕碰。然后才把盒子交给一早赶来的黄伯。让他马上送去陈府,陈之柔明天下午就要出发了。
送走黄伯后,安然舒了一口气,去跟小雪玩儿了,这几天几乎都没时间理会这小家伙。小雪似乎也知道安然忙,乖乖的都没去打扰,最多伏在她脚边,也是安静的。
快到午时的时候,黄伯又回来了,带来了陈之柔送的一盒子珠花、绢花:“陈小姐让尔琴姑娘亲自出来传话,说她一到京城就会把东西送到,请小姐放心。让小姐要经常写信,送到陈府让陈小姐的姑姑转到京里。还说盒子里的东西是宫里赏给侯府的,都是宫里、京里最时兴的款式和面料,送给小姐把玩,也可以作些参考。”
安然笑着接过秋思递过来的盒子,让小端带黄伯去厨房吃饭,黄伯吃完还要赶回县城里去呢。
下午,安然睡了一个午觉,正睡得香甜,迷迷糊糊听到嘈杂的吵闹声。她打了个哈欠,眼睛依然闭着,问道:“秋思,谁在外面,这么吵?”
正站在屋外窗边的秋思应了一声,从门口走进来:“小姐,林姨娘和齐夫人来了,我正想进来叫醒你呢。”
“噢?亲自出马?让她们等等,我洗漱一下,换身衣服。”
秋思应下,走了出去,小端端了水盆进来。
院子里,林姨娘看了看刘嬷嬷端过来的两张椅子,瞪了刘嬷嬷几眼没有得到反应,只好拉着齐夫人坐下,人家刘嬷嬷已经说了,“乡下小院简陋,请您二位将就”,她还能怎样?她不是没看到对面那张靠背椅子,可是小雪伏在那椅子前面冷冷地瞪着她们,没人敢过去啊。
林姨娘看着守在安然屋外的舒安和舒敏:“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
舒安两人眼皮都没动一下,似乎没有听到有人说话。
还是刘嬷嬷答道:“她们俩是小姐的一位朋友送给小姐的丫鬟。”
林姨娘对舒安两人不理不睬的态度极为恼火,尤其还有齐夫人在场。当即提高声音对着两人骂道:“什么朋友,说,你们的原主子是谁?”
舒安冷哼一声:“我们的主子,这位夫人你还没资格知道。”说完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那。
林姨娘的一张脸气得发紫“如此无礼的丫鬟,不管你的原主子是谁,到了我冷家,我就是你们的主母,丁嬷嬷,掌嘴。”
丁嬷嬷挥起右手就冲了上去,可惜才冲到一半就被一阵气流刮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是真的吃屎诶,那是在她们进门前没多久一只鸡刚拉的新鲜的鸡屎,刘嬷嬷本来正准备打扫的。谁知……
而且好巧不巧,丁嬷嬷摔就摔了,还正好摔在那个位置,嘴巴还正好扑在那鸡屎上面。
“哟,丁嬷嬷,上次冒充主子姨娘地跑到我这来大呼小叫,这次又跑来吃鸡屎,你的兴趣喜好还真是奇特啊。”安然缓缓走过来,对着齐夫人福了一礼,在靠背椅子上坐下,舒安、舒敏也跟了过来站在安然身后。
安然接过秋思递过来的蜂蜜水:“林姨娘、齐夫人,二位亲自到这乡下地方来,看来二位蛮心急的嘛?”
林姨娘身边的大丫鬟锦秀傲慢地开口:“二小姐,你应该称夫人为母亲。”她以为安然不知道林姨娘早已经扶正了。
安然悠悠地喝了一口水:“这位姐姐,你跟在你家主子身边,也该学点文化,不要丢了你家主子的脸。你不知道按照大昱朝的律法,被扶正的姨娘在原配嫡出子女的面前永远是姨娘吗?”
大昱朝的开国皇帝昱元帝是夫妻共同打下江山的,昱元帝虽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