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铭看了一眼范老头之后,对他说:“爹,我是想和你商量下,除了有水的那两亩地种水稻,其他的地,还是和我们一样都种红薯吧。”
范铭怕范老头不会同意把已经种下去的那两亩地的秧给拔了,这才改口道。
范铭的话一出来,范老头愣了下,而后抬眼看着范铭,“啥?种红薯?老三,你没说错吧,还是我听错了?”
范铭肯定道:“爹,我没说错,你也没听错。”
“哦,既然我没听错,那你好好说说,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范老头吧嗒吧嗒的问道,老三这么说,他自然是要问问要他这么做的原因了。
范铭仔细看了看,见周围没人,压低声音对范老头道:“爹,你是种田的老把手,今年出现这种异状,我想,相信你也已经猜到了吧,今年肯定是有一场旱灾的,咱们这从端午过去这么久都没下过雨,眼见着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小河里的水一天比一天少,所以我这才让你把其他的田改成和我们一样,至少不会这样不会颗粒无收啊。”
范铭说出这话也存在试探的感觉,从惠娘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有些震惊,但很快就想明白了,估计他爹应该也猜到了,毕竟他媳妇这个外行人都能猜到的事情了,他爹要是猜不到那就没理由了。
范老头越听越心惊,没想到自己的那么点心思,居然被老三给猜着了,不过他又是从那里知道他已经猜到这样的事情呢?
范老头掩住心里头的那点震惊,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对范铭训斥道:“老三,这话可不要随便说出口,你在我面前说了也就罢了。要是你在外面说,得引起多大的恐慌,这你知道吗?后果,你想过没有。”
作为种了几十年田的庄家老手,连这些事情都想不到的话,那他还种什么田,还不如直接回屋歇着得了。
范铭老实的听着,没有开口辩驳,觉得范老头骂的对,这刚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过说出这件事情的后果,后来被媳妇那一提醒,他才注意到。现在爹也是这样训斥他,想也知道这不是个小的后果。
“爹,你放心吧,我没和任何人说过,就和你说了。所以......”才劝你的,范铭在心里加上。
“算了,你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爹心里也有数,你别以为爹真的老了。糊涂了不成,好了,这事儿你也别管了。难得你还有这份心,还知道告诉我这件事情,你先回去吧,你媳妇还在家等着你回去吃饭呢。”范老头也没说他的打算,直接让范铭走人了。
范铭点了点头。应道:“好,爹。那我先回去了。”
“行了,走吧,走吧,今天和我说的话,你就给我烂在肚子里,听到没有。”范老头语气里,有难得的严厉。
“知道了,爹。”范铭乖乖的应声。
目送范铭走了之后,范老头叹了口气,看着烈日炎炎的外面,心里暗道一声,是时候了,然后久久没有出声,烟雾遮住了他的神情,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范铭回去之后,惠娘就问范铭:“爹找你什么事儿?去这么久?”
范铭刚才被范铭训了一顿,这时候心情还有些不畅快,但也没想瞒着惠娘,老实的说道:“媳妇,没什么事儿,不知道娘在爹面前说了什么,爹很生气,然后就把我说了一顿,然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李氏?提起李氏,惠娘不禁皱眉,这李氏每天看她就没爽快过,估计她是因为上次的那十文钱心里有些不舒坦,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怎么得罪了她,这辈子碰着了这么个婆婆。
“那爹没说什么吧?”看范铭一脸菜色,惠娘不禁关心的问道。
“没说什么。”范铭摇头,可不好意思再把范老头骂他的话说出来。
范铭不说,惠娘也没再问了,“哦。”了声,就没了下文。
这件事儿过去没多久,过了几天,春婶和银花婶两个也把惠娘田里的红薯给种完了,两个人连续忙活了六七天,整天在太阳底下晒,人都瘦了一大圈,弄的惠娘有些不好意思。
给工钱的时候,特意多给了二十文钱,算是给她们努力干活儿的奖励。
钱虽然不多,但春婶和银花婶两人却是乐开了花,都没想到几天的时间,就赚了一百多个铜板,心里高兴的紧,对惠娘自然是谢了好几遍。
给惠娘犁田的那个中年男人,是春婶的丈夫,夫妻两个人在惠娘这里赚了钱,心里都开心,很感激惠娘。
这天傍晚,惠娘刚送走银花婶几个,也不知道范老头还是兴起还是怎么的,让惠娘他们一家都过去正屋那里,问如花是怎么回事,如花说是范老头有事情要说,她也不是很清楚。
于是一家三口去了,一到地方,惠娘才知道,原来不是只要他们一家被叫来了,范林一家和范姜一家同样都被叫过来了。
估计范老头又什么大事儿要说了,李氏今天很老实,安静的坐在上首,看着屋子里的这一大家子人。
眼神扫过惠娘的脸上时,李氏一双眼睛像刀子一样,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