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惠娘和柳娘俩人合力把桶里的田螺都倒入家里那个缺了口的水缸里,惠娘轻喘了一口气,和柳娘说道:“田螺放水里先让它吐出泥,等晚上用水搓两遍,明天再用水搓两遍,后天就可以吃了。柳娘,你知道城里的集是哪天吗?从咱们家去城里要多久啊?”
“听爹说,镇上的市集是五天一次,城里好像天天有集,从咱们家去很近的,半个多时辰就到了。”
柳娘听了听回答道;
“哦,行,那等会儿平安回来我问他,看他带不带我去城里。”惠娘喝了口水说道;记忆里前身可是没上过城里的,脑子里也没有印象。这是苗苗跑进来,扑到惠娘怀里撒娇道:“娘,你上午去哪里了?都没看见你?”
“娘不是都回来了吗?怎么想娘了啊?宝贝儿真乖,娘给你讲故事听,好不好?”惠娘亲了亲苗苗的额头说道;
“好,还讲三只小猪的故事吗?我还想听。”
“这次给你讲个别的,小红帽好不好?”惠娘哄到,看着面前小小的人儿,惠娘觉得自己的心顿时被塞的满满的。
话分两头,王氏刚进自家院子,小孙子柳树眼泪汪汪的扑进她的怀里,拽着王氏的衣服告状:“阿婆,姐姐抢我的糖。”
王氏听了抱起柳树,怒气腾腾的往大儿媳张氏的房门口走去,心道,这张氏越发的不安分了,居然戳使自己女儿抢孙子的糖吃,她还没死呢?不给她点颜色看看,指不定以后会那样呢?
王氏生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大女儿桂花早就出嫁了,大儿子柳平富,娶妻张氏,张氏生有一儿一女,二儿子柳平贵,娶妻林氏,林氏有一子,就是柳树,三儿子柳平河,还没有娶妻,不过已经说亲了,今年八月份完婚。
柳大海家比柳大成家大的多,不像柳大成一家几口住在一起,陈氏一分完家,柳大海把多分的地卖给了别人,自己用那一笔小钱开始收购野味,山货卖,这些年来,日子富裕了起来,现在还在镇上开了个小店,大儿子跟着柳大海继续倒腾野味和山货,二儿子性子不像大儿子性格圆滑,柳大海便让他做了账房先生,专门管账。
小儿子柳平河从小被柳大海寄予厚望,总想着他有天能考上个秀才,扬眉吐气。不料柳平河为人死板,不知变通,到如今十九岁才是个童生。
柳大海的每个成了亲的儿子都有单独的院子,虽说没有分家,但每个儿子都是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差柳大海那点家产没有分了。
话说王氏黑着脸来到大儿媳张氏的房门口,门都没敲,脚一踹门直接就开了。张氏见王氏进来了,立马放下手里的绣活儿,笑着脸上前迎道:“娘,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就不能来?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怕被我知道,看看你养的好女儿,一个赔钱货居然敢抢我孙子的糖吃,你是怎么教她的?”
张氏一贯在王氏的面前伏低做小,不想与她翻脸,这下居然开口闭口说她女儿是赔钱货,她可受不了王氏这么说她女儿,谁家的女儿不是娇养的啊?要怪也只能怪王氏偏心,有糖只给孙子吃,不给孙女,她自己儿子是个贪嘴的,女儿能吃到多少?
“娘,你说什么呢?柳树是您的孙子,柳梅难道就不是您孙女吗?您怎么不想想为什么给糖的时候不给一份儿给我们家柳梅呢?见过偏心的,没见过你这样的,孙子有的,孙女就该没有啊?”张氏也不甘示弱指责道;她也不是省油的灯,自然要反驳。
“你瞧瞧,你瞧瞧,果然什么样的娘教出什么样的女儿,那也只能怪柳梅贪嘴,谁说没给,我不是给了一份给大孙子了吗?两个人不知道省着点吃啊?还想吃糖,我呸。”王氏骂道。
柳树一看阿婆和大伯母吵起来了,吓得哇哇大哭,王氏正骂的起劲了,谁知道小孙子被吓的哭了起来,眼睛狠狠的瞪了张氏一眼,抱着小孙子哄去了,等老大回来看她怎么收拾这个不安分的娘们。
惠娘坐在床上给苗苗讲着故事,低头看小家伙的头一点一点,便把她抱上床睡,给她肚子上盖了块衣服,惠娘把柳娘放在箱子上装着绣样的篮子拿了下来,打算绣绣荷包打发打发时间。
中午的日头大,她也不可能继续下河摸田螺,话说这中午不吃饭,她真是受不了,她倒是想吃饭,可娘家这条件也不允许,她现在又没钱,唉,要是前身脑子聪明点,给自己多留点儿钱,现在的日子也不至于这么难过,自己只能多喝点水,饱饱肚子了。
柳娘的针线活很好,就是荷包上的梅花颜色的搭配有些不对,显示不出那种活灵活现的气氛,惠娘便对柳娘的荷包的颜色上进行了修改,尽量让荷包上的梅花显得好看。
惠娘绣了一会儿便听到弟弟柳平安的声音,估计是他回来了,惠娘放下手里的绣着的荷包,把手里的荷包放在一旁,出了房门。
惠娘抚了抚耳边被风吹乱的发髻,见柳平安正背着一把锄头进院门,开口询问道:“安子,回来了,地里情况怎么样?”
“还行,还好水塘里有水可以过,我排了老半天的队才轮到我过水塘里的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