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重新关上院门说话。院外众人看不到里面情形,这小院院墙有些高,也不好窥视。便胡乱发起议论闲磕牙,说什么难听话的都有。又过一时,红梅的老子娘也来了。他俩过来却不是为了看儿子,当初卖红梅进那腌臜地时,这小子就跑来此处宅院求助过。如今听人说红梅回来了,还揣了个秀才娘子的孩儿在肚子里。这公母俩生怕红梅的身孕是在被卖之前有的,万一楼子里的管事追究他二人的责任,讨还银子怎么办。红梅的卖身银子又不多,他俩手里到现在只剩下三瓜俩枣。
到了这里,听了众人详细说法,红梅继父又改了主意,趴在他老娘耳朵根笑道:“听说这家娘子还是个探花,当初咱们还真走了眼。若果真红梅肚子里是这家娘子的孩儿,也算给咱家攀上了门好亲事。叫她把红梅从楼里赎出来,娶做小也是好的。世间最亲莫过姑侄,有这层血脉亲情在,日后咱家的小丫头可就有人提携指望了。”
红梅的老娘听了这话,也觉得有理。这个儿子卖出去头一次,居然就能巴结到这样一个冤大头,可见是个福气的。今个看来,应该还能再卖他第二次去。这次不比上次,买大赠小,说什么也要多讨要些好处。
院子里不知外间人心诡秘,却也是波涛暗涌。方明德绷着脸对樊大郎道:“大郎,我与他们全无干系。”樊大郎知道方明德不会说谎,便笑着点了点头,自去厨下烧锅做菜。这默契连陆柯看了都不禁羡慕,心道这夫妻间能处到这种地步,可见真个是心意相通心有灵犀了。青杏从堂屋里又搬了把椅子给眠柳,自己和红梅依旧在人后站着。他适才见樊大郎穿着土气,尚敢和方家夫郎叫板。对上状元娘子和方探花,她二人又没个笑脸对己方三人。青杏的气势萎靡下来,不似方才嚣张。
陆柯见双方态度有些僵持,便开口打破沉默,问眠柳道:“柳公子,却不晓得你们主仆今日到我这妹子府上有何贵干。”眠柳闻言,脸上便是一红,他实是来和方家谈判的。大张旗鼓坐了楼里的花轿过来,也是想在舆论上对方明德施压。不曾想几句话便得罪了方家夫郎,被人下了逐客令。他自己是早觉得没有脸面再待下去,可红梅末了那招釜底抽薪真是害人。叫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长这么大,似乎都没这样尴尬过。
眠柳有些懊恼自己轻率答应,青杏和红梅的请求。或者他该一发现不对,就把人交给楼里约束去。只是最近他不得已向组织里泄露了姬圭去东瀛的真实目的,事后却是心绪难安。一会担心东瀛大乱,一会又担心自己的所为会害了心上人。恍恍惚惚间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再回神,红梅腰身已显。见瞒不住他,这才把事情有保留的和盘托出。
眠柳觉得自己被他二人骗过,但在外人面前,还是要为他俩说好话。便道:“还不是为了红梅腹中的孩儿,这孩子在我那里只做扫洒之事,还未曾正式待客。只是某日和方娘子一响贪欢后,不意有了探花娘子的骨肉。”言罢,便把那个日子说出来。正是姬圭来找他告别的日子,眠柳印象极深。陆柯得了眠柳的回答,转脸去看方明德。方明德皱着眉头,心里也犯嘀咕,难道真是和五皇女去的那次。
ps:
=今个阴天,祈雨祈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