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妃最终也没从二皇子嘴里问出什么,不一会姬盂哭哭啼啼来了。颜妃忙着安抚姬盂,二皇子逃过老爹的讯问,找个借口溜了。
姬盂在女帝那里闹了好一会,女帝也没松口。只肯答应等那边事了,便给蔡玉琦换个再不出京的职位。姬盂见女帝态度坚决,知道这事只能如此了,再没有可以讨价还价的地步。又看看龙案上那高高一摞折子,也晓得女帝时间宝贵。他还算有心,又心疼起女帝来,便也不再厮磨下去。告辞出来,到后宫去见颜妃诉苦去了。
颜妃和姬盂认识这么多年,也晓得这是怎样一个人。也不多说话,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听他倒苦水。开始颜妃还劝慰他几句,后来就全听这人一个人在说。论身份,姬盂在蔡府里是顶了天了。除了蔡玉琦,余者无不小心伺候着这位长皇子,谁敢和他唠家常。姬盂金尊玉贵长大,也不肯自降身份和那些人闲话就是了。
早些年他还常带着蔡玉琦进到宫里来,见见颜妃,别个面前他还要摆出副长皇子架子,说的也都是些客套话。至于在女帝跟前,偶尔赖皮也不是不可以。可要说真个能说两句知心话的,除了他去了的父妃,也就只有颜妃了。后来蔡玉琦长大忙着读书习武,宫里和朝堂上的局势又越发不明朗,姬盂便渐渐来的少了。
虽然待二皇子还是一样亲热,却只有逢年过节,或是有事了进宫,才会顺道来见颜妃。两人见面也还是二皇子话多,颜妃笑眯眯地听着。可能颜妃也没给过他什么开导指点,只是有这么个人愿意听他说那些烦心事,他便觉得极好。姬盂也不是个心思深沉的。那些话说出来,便也不放在心上了。
果然,诉说完近来的苦恼后,姬盂长长舒了一口气,觉得身心畅快,胸口堵着的那块大石头也不见了。颜妃笑呵呵道:“如何,可是感觉好些了。”姬盂现在心情轻松,也说笑道:“可人儿,你这是说什么傻话,看到你。还有谁会不高兴。”
二皇子姬璞恰好回转问颜妃另外件事,听了一耳朵,忙垂下眼帘。掩饰他的心中所想:自然有人不高兴,譬如我。颜妃和姬盂两个看到姬璞回转,就问他可是有事。姬璞摇摇头,道:“本来有的,半路跑回来又忘记了。”说完。也不等二人答话,失魂落魄地转身走了。
姬盂和颜妃面面相觑,还是姬盂先开了口,问颜妃,这孩子是不是在外面发生了什么。说这话时,他难掩满脸的兴奋。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辉。颜妃歪着头想了想,不能够啊,没听说这小子在外和哪个女子有什么瓜葛。掰着手指头数一数。他这趟出去接触的异性中,不寻常的不过两三个。
蔡玉琦自然不算,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可惜和姬璞只有姐弟亲情,没有其他。夏典是什么来历他也知道。若果真是她也不是不可以,可两人统共没见过几面。每次都是事出有因,形色匆忙。这个可能性实在不大,那个夏典更像是有意回避姬璞一般。再就是那个小秀才,现在已经做了举人的方明德。这个倒是好的,却听说这人不日便要婚娶了,委实可惜。
颜妃想来想去,竟没一个有那可能。便对姬盂道:“除非我不知道,不然真没有。”姬盂对颜妃的家底也清楚,知道如果颜妃想探听什么却没结果,那多半就是真没那事。一谈到婚姻大事,姬盂也为蔡玉琦犯愁。两个大叔级便就着这个话题畅所欲言,各自发表了不同意见和看法。
姬盂表示蔡玉琦必须找个有类似家世的,不然以后宗夫内不能像女相妇,外不能主持家族,恐为人耻笑。这其实也是他为什么有些犹豫,不想蔡玉琦和姬璞做亲的一个原因。姬璞这孩子是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任性起来,天王老子的话也不听。颜妃却觉得姬璞只要找个可心的,比什么都强。其实搁在女帝面前受宠的皇子这位置,还能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所求不过一如意娘子罢了。
蔡玉琦和二皇子,一个是重臣、一个是皇亲,内心诉求自然有所不同。
二皇子走到自己宫门口,才想起适才回转回去要说的话。他有些想念那个呆傻的葳蕤了。因为那个傻小子是郡府里老太爷的功德,他临走时不太好意思把那小子要过来。现在又后悔了,这宫里什么都好,就是再没个葳蕤那样的了。
虽说这宫中自有编制,但凭着他二皇子,弄个把可心的进来伺候还是有望的。这事也无需经过皇后,只管找女帝求去。二皇子打定主意,找个女帝心情好的时候,把这事说了。
女帝那里和姬盂歪缠一阵,倒也不是纯然浪费时间。看吧,现在二回头再看奏折,也不觉得公务什么的有多糟糕了。不管怎么说,还能有小蔡大人家的家务事更糟糕嘛。女帝想着蔡玉琦回来后将要面对的烦恼,又暗暗有些幸灾乐祸。蔡玉琦太优秀了,甚至比她的所有公主都来得好。她自小看着那丫头长大,常忍不住私下想,蔡玉琦如果是自家的孩子该多好。
这是个知道进退的孩子,把国家交给她,她会成为一个好的帝王。把大事小情交给她,她也会成为一个忠臣良将。蔡玉琦清楚自己的位置,并且能在具体某个位置上迅速自我定位,施展所长。也正是基于这点,女帝才能容忍一个积极进取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