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都给我说了,也同意了。”樊二郎头也不抬,气哼哼地说。
“那你这又是生哪门子气?”樊大郎奇道。
“我没生气,真没生气。”樊二郎的心思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哪能给别人说明白了。
樊大郎聪慧,可此刻也猜不出个所以然,只得作罢。
两人商议一番,交代秦小猪看家。收拾停当便去镇上,买做饼子用的材料,顺道和赵掌柜说说送货的事。因为秦小猪做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饼子供应时多时少,时有时无,赵掌柜既欢喜众人都抢着买,又发愁这货源实在不稳定。
樊二郎来说这事,正好似犯瞌睡便有人送来了枕头,两方一拍即合。只是这次,赵掌柜有了经验,先付了定银。讲好定下了半年的饼子,连每日饼子的数目也确切规定了。
樊家兄弟得了现银,心里很是高兴。不免又念及秦小猪的好来,感慨当初幸亏救了这么一只小猪。
秦小猪心里何尝不是感激樊家三人。她闭关许久,终于做好了樊家兄弟两件上裳和锦儿的一件袍子,剩的布便只够给自己做了件马甲了。她也不在乎这些,做完了便往身上一套。又伸胳膊又踢腿,觉得再舒服不过了。可惜没有镜子照照,只能在水缸边臭美一二。
原还想用剩下的布做几双袜子,如今她却另有打算。全都拼拼凑凑做成了小布偶:小兔子,小猴子,小老鼠……没错,偶尔秦小猪用脑子的时候,还是很聪明的,她做了十二生肖!
要知道人人都有属相,大人有,小孩子也有。普通人家买不起玉石雕的生肖哄孩子,买个布做的还是可以的。她掰着指头,算算现如今十岁下的孩子都属些什么,捡那几样又多做了些。便连衣服带布偶,都拿去给樊大郎。
村中男子虽不比大户人家郎君少爷们拘谨,但到底是男儿家,不好总随便出门。闲来无事想赚些零花钱,就做些小针线托人转卖。樊大郎和樊二郎也是如此,秦小猪看到过一回,知道这回事,便把自己做的东西一并交给大郎。
樊大郎正在绣帐子上的牡丹,不想秦小猪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按说便是自家嫡亲的兄弟姐妹,也不好随便往未婚的男儿屋里进的。但秦小猪不同,她在樊家就跟那谁谁家养的大花猫般存在差不多。
樊大郎便也没说什么,见秦小猪抱着一堆衣物,笑问道:“可是都做好了,倒要看看你做得如何?”心里却有些犯难,这小猪可别一时犯浑,非要要自己当她面试衣裳吧。
他不等秦小猪开口,便扬声叫二郎进屋来。
二郎正在厨下忙着,听到哥哥叫他,放下手里的活计进了厢房。他一进来就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狠瞪了秦小猪一眼,才走到樊大郎身边站着,看秦小猪拿来的东西。
秦小猪习惯了樊二郎凶巴巴的眼神,自觉最近表现良好,心里也不甚胆怯。
她寻思着,什么叫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瞧我这衣服和布偶做得多好,活计做得多漂亮,樊家兄弟一会该大赞一声“了不起”才是。她心里得意,脸上便有些带出来。嘴上还晓得说话,喜滋滋地对樊家兄弟道:“衣服你们晚上试试,不合适我再改。”
樊大郎樊二郎都松了口气,心说这小猪还不算白痴糊涂二到家,不过就算衣裳不合身,也不用她再改了。男儿家谁不会捻针搭线,自己稍改改也就是了。
秦小猪又指着那堆小玩意道:“樊哥,这个放你这。等你托人捎卖针线的时候,一起送去卖了。若是卖得好,我再做些。”
樊大郎虽觉得一个女儿家指望针线过活也没什么,可看到这些小巧可爱的小玩意,还是觉得眼角直抽搐,这货真是个女人吗。樊二郎可没樊大郎这么客气,一个指头捺上去,喝道:“你个秦小猪,怎么竟做些男儿家爱的小东西。是不是衣服都做完了,做好了?”
秦小猪原打算把樊家兄弟震撼一番后,先自谦两句,再潇洒转身离开,只留给他们一个淡泊高深的背影和无限地敬仰幽思。哪想到樊二郎不按常理出牌,都发言的机会都没给她,就把她揪到厨房看炉子去了。
她内心苦逼,可是樊二郎积威已久,无奈只得老老实实地听话干活。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支持着她:等一会饼子出锅了,看看樊二郎会不会给她两个饼子解馋。最近热情都投入到裁布缝衣、做手工的事业上去了,连吃喝大事都懈怠了。
隔了几日货娘来了又走,再来时全村男人们都在村口等着。有拿了新的针线要交货娘代卖的,有要结了上次针线钱的,还有想从货娘那买些花儿朵儿、梳子顶针什么的。团团把货娘围在了当中。
大清早的樊大郎和二郎也去了,他们见人多,就在边上候着。等轮到他们了,货娘便给了樊大郎上次的东西的钱。
樊家兄弟针线虽不是最出挑的,也是中上等。两人摸样都好看,大郎说话又和气,货娘很是愿意拿他们的针线去卖。只是大郎现在要忙着绣嫁妆,拿来的针线不像往日那般多了。
樊家兄弟拿了钱,又从货娘担子里买了些针头线脑,货娘还搭了根红头绳给他们